“啊?哼。”
嚴綱抱拳大聲領命,回身叫過幾個守卒,把城角樓外的縋城梯抬上城樓。
“好。”
劉虞聞聲緊步趨前,倚立牆後微傾身朝張飛揚聲,“虞乃假節郎官,奉天子命赴幽戡亂平叛,不成逾稱使州。”
先是一聲飛矛刺空的嘯叫,一道黑光從護城河外,刹時斜飛上牆,女牆後站立的幽州官將方本能的一蜷身,頭上就是“嘭”的一聲悶響。
就在城牆上世人皆摸不著腦筋的工夫,護城河前張飛小步疾走起來,行進間左臂微抬,右臂攥矛於後,俄然一聲暴喝,手中丈八長槍離手而出,朝城上飛擲而出。
城外軍陣止步方一靜,又俄然高山炸起了個旱雷,遽爾一腔奇特的歌聲響了起來,“銅鑼無嘴鬨喳喳嘿,呀咦咯呦。地主老財會上牆嘿,呀咦咯呦!”
就在沮陽城上世人聞山歌正懵的時候,就見一個扛著杆丈長蛇形頭大槍的小黑熊,騎著一頭小毛驢,單騎出列,格登格登的直向南門護河而來。
梯旁不遠的縣吏,不等叮嚀就俯身撿起信,恭送劉虞手中。
劉虞聞聲又是一愣,側臉看了眼身邊冷著臉的公孫瓚,不肯再糾結是否降吊橋的題目,隻是轉頭不在乎的衝護城河外的張飛,喊道:“本官暫不便利出城…嗯,你且與玄德往去東門入城,我在城內為爾等洗塵。”
望著嗡嗡顫鳴的丈八長槍,城上頓時一片吸氣的動靜,一眾幽州突騎將佐,更是駭然色變,不由大嘩。
“還能是哪個?”
單經冷聲一應,一把拽下身披的風大氅,未怕軟梯借不上力,重蹈嚴綱覆轍,謹慎的叫過幾個守卒,搬木梯過來。
報過號,又舉矛對城頭大聲嚷嚷,“俺是北盟西鄉長,俺大哥讓俺進城見劉使州,你們他孃的快給你家黑三爺放橋,俺又不是老鵰。”
“叔緯。”
左邊為:“身不由己,不動聲色便可”,右邊是:“此乃流言,舉臂呼玄德吾侄可也。”
“…喝。”
城牆上的目光,全被單騎出陣的小毛驢戰將吸引,耳朵裡聽著山歌,目光一起跟從騎驢將至護城河邊。
劉虞接過被撕扯成兩半相連的紙箋,一展開拚起細看,頓時就是一愣,不由驚奇的呼了一聲。
“李廣射虎,中石冇鏃?”
插在城樓水磨石門楣上的丈八長槍,就像是楔入石內的鐵釘一樣,任嚴綱“喝喝哈哈”拽來拽去,就是拔不出來。
“城下何人?”
鼓譟入耳,一樣正昂頭看矛的公孫瓚,眉頭一皺,橫臂指了下矛下不遠站著的嚴綱,又揮臂朝插在城樓上的丈八長槍一指,不耐煩道,“取下來。”
燈號一豎就行,衣甲一穿就行,如此森嚴劃一的軍陣,踏歌而行的驍騎精卒,可不是一豎一穿就行的。
“苦兒,你去。”
張飛裝傻充愣是一絕,昂頭就來了句,“伯安公啊,俺們弟兄就是跟劉公開飯的,你誰啊?”
遽爾,是一陣嗡嗡的顫鳴。
公孫瓚聞聲先是驚奇的啊了一聲,接著便是一聲冷哼,眉頭大皺,使州的刺史官諱,哪是現在的劉虞可妄稱的?
揚畢,才又大聲問,“你就是玄德三弟翼德,何事尋見?”
怒的是城外這群芻狗草庶之傲慢,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公孫瓚肝火勃發,氣的渾身發顫,不在於被冤禁劉虞人身,而是一群冇聽過的雜魚,都敢指名道姓的要誅他,不由得羞怒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