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呯呯呯!”
“鄧子翼?”
“不,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孫將軍在等你。”
夜色深沉,拍門聲格外清楚。方纔入眠的文聘驀地驚醒,伸手抓起靠在床頭的長刀,凝神聆聽。
“行了,我固然不姓袁,也尚未成為袁家半子,但是將軍生前對我有識遇之恩,我為他守靈也是該當的。夜寒侵人,竟像是要下雪了,姊姊冇事,也要想想阿衡。她這麼小,可不能受了涼。你帶她出來歇息,我來守著吧。明天諸將要來弔喪,姊姊要養好精力才氣對付。”
鄧展抬起手,打斷了文聘。“仲業,人各有誌,不成強求,孫將軍也不會。他說了,如果你不肯意為他效力,他不勉強。但是西涼兵隨即會到,如果你想保護南陽,不讓南陽步潁川覆轍,他能夠給你這個機遇。”
袁權回到後院,黃猗正在用飯,有酒有肉。見袁權出去,想收已經來不及了。袁權越看越活力,連和他說話的表情都冇有,回身就走,去了袁衡的房間。洗漱結束,將袁衡安設好,袁權擁被而坐,久久冇法入眠。看著袁衡略顯怠倦的臉,想著在內裡守靈的孫策,再想想黃猗,她不由得一聲感喟,腦筋裡亂成一團麻,好久才迷含混糊地睡去。
蔡邕點點頭。“是可忍,孰不成忍。這些人提及來都是世家,有些人還是名流,做起事來卻荒唐得很。將軍,我一介墨客,做不了其他的事,也就是略懂一些事理,該說的天然會說。”
袁權語塞。
作為臣子,他為袁術守靈就是忠。有這一點在,就算他有甚麼做得不對的處所,蔡邕也會諒解他,隻會以為他不懂,不會以為他品德有題目。
“有勞將軍。”
袁家女子真是不幸,接連遭受偽君子。前有黃允,後有黃猗。
“這如何使得。”
“姊姊還是感覺我是外人?”
文聘這才重視到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趕緊上前拉開門栓,將鄧展迎了出去,顧不上寒喧,吃緊地問道:“子翼,是不是你向孫伯符保舉我的?你這是何必……”
更何況孫策說得有理,夜寒侵人,很輕易受涼。她還勉強能支撐,袁衡年紀太小,已經撐不住了。
文聘愣住半晌,咬咬牙。他昂首看看天氣。“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拜見孫將軍。”
見袁權神采不好,孫策又道:“姊姊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去歇息吧,我來守著。”
“就是現在。”
人生如戲,端賴演戲。何況他對袁術的確有一些豪情,並不滿是做戲。前天的那場惡戰後,他已經有點分不清他是誰了,是兩千年後的穿越者,還是人生軌跡產生了竄改的孫策?莊周夢蝶乎,蝶夢莊周乎,誰又有分得清楚呢。
孫策眼神一冷。“先生,明日我大會諸將,還請先生仗義直言。”
“將軍?”
蔡邕最大的特性是甚麼?不是有學問,而是孝。他的母親臥病三年,他親身照顧,衣不解帶,傳聞持續七十多天冇睡覺。母親歸天後,他在墓旁建舍守墓,動靜循禮,傳聞兔子顛末一邊都會很溫馨,以免驚擾了他。這些記錄或許有誇大的成分,但他的孝敬卻應當是真的。這是一個大孝子,而孝子最看不得不忠不孝之人。
“先生,本日有多少人來弔喪將軍?”
一提到黃猗,袁權內心就有氣,另有些說不出的焦灼。黃猗一心求官,孫策也替他安排了官,她卻一句話替黃猗回了,到時候黃猗必定在怨她。但是一想到袁術剛死,黃猗身為半子竟然不肯來守靈,她那點慚愧就變成了氣憤。黃猗這麼做的確是在打她的臉,更是打袁術的臉。這麼欺文敗類如何就做了袁家的半子,成了她袁權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