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述有些不悅,道:“不是說好不見客嗎?”
不但字好,詩餘非常清爽,潔淨如流水般。詩餘雖是小道,在坐諸人卻都精通,自是明白此中妙處。蔡邑寫完,將筆放下,道:“薑家公子,老夫錄小友所做詩餘可有遺漏?”
薑述依言坐下,問道:“未知許公點評何語?”
許邵見薑述出去,也不見怪,道:“公子請坐。”
“冷否?”左豐小聲說道。
薑述道:“隻求先生點評之時,考語低些最好。”
驛吏麵露難色,道:“本當為公子著力,但是小吏官微身低,實是無能為力。”
“一會兒到了內宮,見了陛下,謹慎說話,陛下不似外界傳言那般荒唐,非常奪目。”左豐謹慎看看四周,小聲叮嚀道。
世人進房引見結束,許邵道:“早聞公子大名,本日一見,公然名不虛傳,少年名流,氣度沉穩。”這是套話,並非點評之語。
薑述又求蔡邑墨寶,蔡邑也不藏私,用最善於的飛白體謄寫,飛白體講究筆意,蔡邑在此中深得三味。瞬息,一幅墨寶便已麵世,蔡邑寫得是一首詩餘:錦樣韶華水樣流,鮫珠迸落更難收,病餘常是怯梳頭。一徑綠雲修竹怨,半窗紅日落花愁,隻是下簾鉤。
許邵雖未退隱,但卻脫不了求名之心,寫完後感覺此語若不如薑述之意,說不定薑述會以入書威脅,但是當著楊彪、蔡邑之麵,有些話又不能提,拈鬚一想,道:“公子麵相極好,才學又高,但是因為幼年,推斷甚是龐大,若得切確點評,老夫獲得靜室細心揣摩一二。”
許邵細觀薑述,見他氣度不凡,麵相權貴,細心闡發其事蹟,就覺此子非池中物,又闡發其方纔所語,一求點評,二求指導,實際是拿《三字經》說事。此子幼年馳名,才調橫溢,幼年老成,謀定而後定,此子成績也僅曹孟德可比。寫道:“書法之宗師,學術之大師。”
蔡邑聞言哈哈大笑,道:“此子雖是少年,其才遠勝老夫,老夫又欠他些情麵,願與許公同迎之。”
說完,許邵對在坐世人拱拱手,先行拜彆。薑述進屋後便細心察看許邵神采,見許邵如此所為多少猜出一些心機,與蔡、楊兩人客氣數句,旋而以換衣為名出房,問明許邵地點,直接闖進房去。
“兄之良言,弟安敢不從!”說實話,到了此時,薑述對左豐已經不是純真操縱,而是至心感激。
許邵正憂此事,聞言自是大喜,道:“多謝公子看重。”
薑述接過名刺一看,乖乖不得了,無千石以下者,再看姓名,心中明白如何回事了,對驛吏道:“小子正在籌辦進宮見駕各種事件,費事大人出去處諸位申明,麵聖後我會一一拜訪。”
兩人各自達用心願,前後回房。蔡邑、楊彪天然不知兩人活動,都問點評之語。許邵接著方纔所寫又添了幾個字,先遞給楊彪。楊彪接過來唸叨:“文官之魁首,學術之大師,書法之宗師。”向薑述道賀道:“恭喜公子,子將評人無數,精準無雙,公子今後必是朝堂重臣無疑。”
楊彪為弘農楊家之首,此次楊家祖上先賢當選《三字經》,又有孔融手劄提及,亦道:“願與兩位一起出迎。”
“不冷。”薑述小聲答覆。
許邵笑道:“青州薑家神童到了。”
許邵又細心打量薑述一會,緩緩說道:“公子幼年,為人辦事如此老道,明休咎之理,懂忍耐之道,可當‘開清平之世,源萬民之福,遺千古之名’之評。此評乃我平生所評最高者。但既然公子心有顧忌,是以便依公子之請,點評之語便為‘文官之魁首,學術之大師,書法之宗師’。此公子此來目標之一,其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