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皮扯到飯時,諸人皆不開口提起閒事,還在比賽屁股工夫。薑述和一群高官在房內喝茶談天,房外職員更多,除了諸人所帶的仆人保護,不管是否當值,統統驛官都在房外等待。一眾大小官員在這耗著,直到肚子咕嚕連聲,薑述見諸人還是不動聲色,不由暗自佩服諸官的耐煩和扯皮工夫,道:“諸位大人,飯時已到,賞下官一點薄麵,敬請諸位吃些酒食。隻是初到都城,人生地不熟,下官這就安排驛官尋個好去處,訂個包間如何?”
王四識字未幾,為人渾厚,聽不懂楊楚所言,再要問時,見楊楚已經拐進公房,不由點頭道:“官老爺們如何這般龐大?不過這位薑大人年紀雖小,委實了不得。”
驛吏姓楊名楚,是弘農楊家支係出身,明白此中活動,苦笑道:“若論薪俸,我等驛館高低全數合將起來,也不如此中一人。即便這些大爺吵架一通,我等也得白白受著。這位薑家小爺更非普通人物,你等千萬不成粗心,如果惹出甚麼事端,可非我等所能擔負。”
諸位官員有事來求薑述,將剋日環境已經探聽明白,紛繁上前慶祝。(..)薑述一一回禮,繼而閃身相請,道:“諸位大人,且請內裡用茶。”
薑述所言,說是不敢輕視,實則冇有任何承諾,又針對方纔向讓之語,話裡帶著“奉旨”兩字,一下化解了諸官的威脅之意。意義說我乃奉旨辦差,誰敢威脅於我?世人既然將事蹟質料交給薑述,不管薑述給不給麵子,總算另有當選機遇,總比尋不到機遇的人要好很多。依薑述所言,將先賢事蹟以六字概括,倒非龐大之事,此中早有存著心機者,聞言討了筆墨,很快寫好交給薑述。還稀有位心機多的,多寫幾句,不是加大當選機率嗎?交上這些還不滿足,又在苦思冥想,坐在那邊吟哦,但願再得佳句。更有甚者,一名官員靈機一動,道:“薑大人,《三字經》此中一句甚是不當,本官想好一句,隻須竄改兩字,結果更佳。”
薑述年紀與在坐世人兒孫之輩彷彿,大模大樣自稱下官,稚嫩聲音與端莊官腔連絡,倒是讓人忍俊不由。在坐官員皆是朝堂頂尖人物,即便牧守一郡的太守,平時進京也要看其眼色行事,今見薑述模樣固然好笑,可無人敢笑出聲來。如此十幾號顯赫大員,之前求見少年而不得,現在強行見麵落座,又不得不將少年推到首位,任誰看到這個場麵都會感受非常彆扭。在坐世人有求於人,皆心知肚明,誰也不會此時發瘋,說出有違官製的昏話。
薑述屁股尚未靠近坐位,向讓立起家來,徑直走到薑述身邊,道:“薑大人是主,且坐主位。”說完硬是上前,半拖半拉將薑述拖到主位。
少府為九卿之職,朝堂之上三公以下九卿最為權貴,近似當代副國度級乾部;其他官員皆為諸司腦筋,相稱於正、副部級乾部;薑述職務為丞職,相稱於副處級。明天這個環境,如同副國度級、正部級、副部級乾部皆坐在主要位置,而一名副處級乾部坐在首要位置上。人權劃一的當代,如此事情都不成思議,何況講究高低尊卑的當代?
驛丁王四見世人隨薑述進屋,趕緊擦了把汗,小聲問當值驛吏道:“大人,那些傢夥如何這般目中無人,對我等竟然如此無禮。”
薑述無可何如,苦笑道:“下官初來都城,不知宦海端方,失禮之處諸位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