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曰：“公明之言，正合吾意。”便教徐晃引精兵四千，和朱靈同去徑襲河西，伏於山穀當中，“待我渡河北同時擊之。”、徐晃、朱靈領命、先引四千軍悄悄去了。操命令，先教曹洪於蒲阪津，安排船筏。留曹仁守寨，操自領兵渡渭河。早有細作報知馬超。超曰：“今操不攻潼關，而令人籌辦船筏，欲渡河北，必將遏吾以後也。吾當引一軍循河拒住岸北。操兵不得渡，不消二旬日，河東糧儘，操兵必亂，卻循河南而擊之，操可擒矣。”韓遂曰：“不必如此。豈不聞兵法有雲：兵半渡可擊，‘待操兵渡至一半，汝卻於南岸擊之，操兵皆死於河內矣。超曰：“叔父之言甚善。”即便人密查曹操幾時渡河。卻說曹操整兵已畢，分三停軍，前渡渭河，比及人馬到河口時，日光初起。操先發精兵度過北岸，初創營寨。操自引親隨保護軍將百人，按劍坐於南岸，看軍渡河。俄然人報：“後邊白袍將軍到了！”眾皆認得是馬超。一擁下船。河邊軍爭上船者，聲喧不止。操猶坐而不動，按劍指約休鬨。隻聽得人喊馬嘶，簇擁而來，船上一將躍身登陸，呼曰：“賊至矣！請丞相下船！”操視之，乃許褚也。操口內猶言：“賊至何妨？”轉頭視之，馬超已離不得百餘步，許褚拖操下船時，船已離岸一丈不足，褚負操一躍上船。隨即將士儘皆下水，扳住船邊，爭欲上船逃命。船小將翻，褚掣刀亂砍，傍船手儘折，倒於水中。急將船望下水棹去。許褚立於梢上。忙用木篙撐之。操伏在許褚腳邊。馬超趕到河岸，見船已流在半河，遂拈弓搭箭，喝令驍將繞河射之。

曹操回寨，卻得曹仁死據定了寨柵，是以未曾多折軍馬。操入帳歎曰：“吾若殺了曹洪，本日必死於馬超之手也！”遂喚曹洪，重加犒賞。清算敗軍，死守寨柵，深溝高壘，不準出戰。超每日引兵來寨前唾罵搦戰。操傳令教軍士死守，如亂動者斬。諸將曰：“西涼之兵，儘使長槍，被選弓弩迎之。”操曰：“戰與不戰，皆在於我，非在賊也。賊雖有長槍，安能便刺？諸公但堅壁觀之，賊自退矣。”諸將皆私相議曰：“丞相自來交戰，一身搶先；今敗於馬超，何如此之弱也？”

過了幾日，細作報來：“馬超又添二萬生力兵來助戰，乃是羌人部落。”操聞知大喜。

操問曰：“誘賊者誰也？”有知者答曰：“渭南縣令丁斐也。”少頃，斐入見。操謝曰：“若非公之良謀，則吾被賊所擒矣。”遂命為典軍校尉，斐曰：“賊雖暫去，明日必複來。

操進兵直叩潼關。曹仁曰：“可先下定寨柵，然後打關未遲。”操令砍伐樹木，起立排柵，分作三寨：左寨曹仁，右寨夏侯淵，操自居中寨。次日，操引三寨大小將校，殺奔關隘前去，正遇西涼軍馬。兩邊各布步地。操出馬於門旗下，看西涼之兵，大家勇健，個個豪傑。又見馬超生得麵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細膀寬，聲雄力猛，白袍銀鎧，手執長槍，立馬陣前；上首龐德，下首馬岱。操悄悄稱奇，自縱馬謂超曰：“汝乃漢朝名將子孫，何故背反耶？”超咬牙切齒，痛罵：“操賊！歉君罔上，罪不容誅！害我父弟，不共戴天之仇！吾當活捉生啖汝肉！”說罷，挺槍直殺過來。曹操背後於禁出迎。兩馬交兵，鬥得八九合，於禁敗走。張郃出迎，戰二十合亦敗走。李通出迎，超奮威交兵，數合當中，一槍刺李通於馬下。超把槍望後一招，西涼兵一齊衝殺過來。操兵大敗。西涼兵來失勢猛，擺佈將佐，皆抵當不住。馬超、龐德、馬岱引百餘騎，直入中軍來捉曹操。操在亂軍中，隻聽得西涼軍大呼：“穿紅袍的是曹操！”操就頓時急脫下紅袍。又聽得大呼：“長髯者是曹操！”操惶恐，掣所佩刀斷其髯。軍中有人將曹操割髯之事，奉告馬超，超遂令人叫拿：“短髯者是曹操！”操聞知，即扯旗角包頸而逃。先人有詩曰：“潼關敗北望風逃，孟德愴惶脫錦袍。劍割髭髯應喪膽，馬超聲價蓋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