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約你苦心運營略陽榷場，結好參狼諸羌，眼下武都郡幾可大定，所慮著，不過羌王雅頓一部罷了。故而會盟之戰極其緊急。勝，則朝廷能夠名正言順安身武都，統禦諸羌；敗，則伯約之前所做儘力儘化泡影，諸羌對我大漢更會心存衝突……”

他話鋒忽得一轉，徑直問道：

費禕聞言大笑道：“當時智囊隻說了這八字，又說伯約你聰明靈動，定能解其情意，本日得見，果不其然！”

他長長歎了口氣，慎重道：“若非智囊提點，維差點犯下大錯。唔，也不知智囊他對眼下的局麵有何叮嚀？”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薑維喃喃唸了兩遍，目光一凜，凝神問道：“但是以略陽城為餌，吸引雅頓全數主力，智囊再派人直取雅頓老巢下辯麼？”

“文偉兄？你怎到了此處？”

薑維模糊抓到了費禕想要表達的言下之意，皺眉道：“不錯……文偉兄還請持續。”

費禕亦抱拳道：“伯約公然深明大義……”

“實在發派救兵本就在馬超權柄範圍以內，定是他見智囊諸葛亮身在附近，不敢私行處斷，便聘請了共商大略。如此也罷，便讓我看看智囊對眼下的局麵有何獨到的觀點吧。”

薑維忙道：“恰是分內之事。”

見他如此開闊，費禕收斂了肅容，回道：“智囊設了一計，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頓了頓，費禕靠近薑維，低聲道：

這時，船頭衣決飄飄，又走出一人。

頓了頓，又道：“比及其間戰事結束，智囊擬改略陽城為武興督，設督一員，代表朝廷統領參狼諸羌、保護榷場、保障航道。智囊說了，伯約你深悉羌事，博聞廣識，定有合適的人選，請你不吝保舉。”

“恰是此理！”

費禕微微欠身道：“睿智不敢當，但辟謠確切不假，不但如此，那雅頓還派人送禮給左將軍，重新尊他為神威天將軍，很有些昂首稱臣的意味。”

毫無疑問，這個計劃明顯風險更低，收益更高。

“雅頓的雕蟲小技天然難逃智囊法眼，也正因為如此，他真正所慮者，不是可否擊敗雅頓，而起倘若左將軍按約出兵，雅頓會不會出於驚駭就此頓兵不前，或者乾脆放棄爭奪這個盟主之位？如此一來，武都難道將陷於耐久對峙了，難以畢其功於一役了麼？一俟曹魏聞得風聲，難道平增其警戒之心麼？”

思來想去，此計萬無一失！

他情知此處不是說話的處所，便伸手做了個“請”，側身道：

“文偉兄一起辛苦，請隨我到公署一敘。”

“前些日子江山堰之增築已經漸入正軌，入秋前便可投入利用，故而這幾日智囊便到了沔陽，籌辦檢視位於本地的天稟、白崖、石燕子諸堰，昨日剛好遇見馬岱將軍回稟軍情，左將軍與智囊一番籌議以後，便派了禕隨馬將軍同至略陽，傳達左將軍和智囊對略陽下一步的打算。”

薑維聞談笑道：“這番造作，更能鑒定此前的辟謠之計必然出自雅頓之手。”

薑維知他不習水性，見狀上前扶了他一把，笑道：“終究將馬兄盼來了。”

“短短一個月風景，伯約便在武都前後襲破雅拉索部、越吉部，又拉攏諸羌，設立榷場，左將軍和智囊對你但是讚不斷口呢。”

薑維點頭謙遜道：“都是朝著既定的方略履行，總算托主公洪福，至今未曾呈現甚麼岔子。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