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扶方纔先容結束,廖化就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疾呼道:“求將軍救救我家君候,求將軍救救我家君候!”說完,以額觸地,叩首不止。
他不肯受廖化大禮,忙施了個眼色,句扶會心,上前將廖化扶起。
等他說到已經派了信使前去蜀中報信,又托關興告急運送物質到麥城,本身則同關銀屏一起前來上庸尋求救兵時,廖化再一次拜倒在地,哽咽道:“化到上庸數日,一事所成!本來決定明日一早迴轉麥城,與君候一同赴死。本日得見將軍高義,雖死無憾!”
薑維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體貼問道:“三蜜斯,環境如何?”
薑維道:“此事說來話長,廖主簿請進,先喝杯茶潤潤嗓子。”說完,他便排開世人,大步跨入驛站。
句扶一指那員武將,道:“啟稟薑左丞,這位是前將軍帳下主簿廖化,聞將軍在此,特來拜見。”
她向守門的衛士報出了名號,衛士進府通報後不久,公然大開府門,聘請她出來。關銀屏回顧朝著薑維藏身處點了點頭,就此跟從進入。
江陵城淪陷至今已有十餘日,從逃出江陵,到暗藏宜都、秭歸,再到疾奔房陵、上庸,關銀屏一起強打著精力,從未睡過一個囫圇好覺,全憑救父的信心苦苦支撐。
跟著少將軍府大門緩緩封閉,關銀屏的背影也逐步消逝在視野中。薑維內心即有些等候,又有些擔憂,心道:“最好少將軍能夠念及舊情,以大局為重。不然……便隻要奪權一途了。”
他猜得不錯,眼下關銀屏正孤身一人,失魂落魄地從少將軍府走出。她還沉浸在方纔的會晤中,一時不能接管商談的成果。
薑維將他扶起,道:“隻是劉封固執,關三蜜斯勸不動他。她心力俱疲,已經倒下。煩請廖主簿且在此把守三蜜斯,其他事情,便交於我來做。”
初時,劉封對她的到來感到非常欣喜,命人奉上各式小食點心接待。但當她提到請派援兵時,劉封忽沉默不語。她再三要求,劉封卻始終無動於衷,終究拂袖而去。
比及走到少將軍府門前冷巷,薑維忽立足,對關銀屏道:
廖化見薑維年紀悄悄,但舉手投足間莫不有極大的自傲,這令他焦灼的表情稍得平複。他既得了叮嚀,當下又行了一禮,告彆而去。
薑維心道徹夜由她去摸摸劉封的底也好,當下點了點了頭。他又有些擔憂關銀屏的安危,便又道:“我領幾名羽林郎護在三蜜斯身後。”
約莫有一炷香的工夫後,跟著“吱呀”一聲,大門緩緩翻開,暴露關銀屏的半片身影。
關銀屏道:“如此也好,小時候劉封兄長最是疼我,自當極力一勸。”當下盈盈一拜後,回身拜彆。
邊上林航機警,當下選了十名技藝高強的羽林郎,又叫來熟門熟路的王平,世人一起保護著薑維和關銀屏行往副軍將軍府。
關銀屏麵如死灰,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汩汩而出,隻是一味點頭。
他也不遊移,將關銀屏負於背上以後,拔腿便往回走。
“將軍終是下定決計了!”
開門驅逐薑維一行人的是劉封的副將寇勳,直言道:“少將軍已經安息,有事明日再說,你們且隨我先到驛館安息。”
她一起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走來,將近走到世人藏身處之際,忽雙眼一黑,一個踉蹌,就要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