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日夷兵兵敗被虜,皆被收繳了兵器甲冑,他們滿覺得死期將至,哪知漢人卻派了關照營的醫者來救治傷者,衣食供應,並無所缺,重傷如董荼那、阿會喃等,皆被救回一條命來。
孟琰心中熾熱,接過函件,正色道:“必不負將軍重托!”
回祿抹去淚痕,冇好氣地回道:“大王是盼著我死了麼!”拳頭朝著孟獲胸口狠狠捶下。
薑維大喜道:“某正苦於勸降人選,孟琰兄今來,難道天意?”
夷人們自是不平,紛繁出言辯駁。
這一聲呼喊如同天籟,激得半夢半醒的孟獲一陣激靈。
緊接著,響起回祿孔殷的呼喊:“大王可安好麼?”
酬酢幾句,薑維旁敲側擊道:“孟琰兄,聽聞百年前貴氏有一分支離開朱提,散入永昌、雲南,不知可有此事?”
又過得幾日,孟琰領兵自朱提押送糧草而至,入帳覆命。
隻聽回祿持續道:“漢人除了拘束我們,待我們很好。直到明天,來了一個使者人,說要帶我返來,一道壓服大王投奔官府。”
“大王務必謹慎。”
如同大夏天裡喝下一口冰冷透心的井水,孟獲通體暢快莫名,抱著回祿轉了一圈後,急問道:“夫人快說說,你是如何從漢軍手裡逃出來的?”
間隔滇池城下兩三裡外,雍闓派人粗粗搭建起一座粗陋營地,每日奉上美酒好菜。夷軍由是得以暫喘口氣,舔舐傷口。
薑維甫一見到他,雙目倏忽便是一亮。
他們從未想過有此報酬,皆惴惴不安時,一名叫馬謖的漢人官員,傳聞是越巂郡太守現身,親身向幾位首級解釋,雲朝廷雄師南下,是為了討伐不臣雍闓,絕非為了兼併本地土著的地盤,拖磨山大戰,實是夷人自尋死路。
至此,夷軍高低暮氣沉沉,再無軍心可言。
實在早在交代軍糧時,孟琰就已從霍弋處得知平南將軍故意勸降孟獲,隻是苦於未得合適人選。
哭了好一陣,孟獲的酒氣也散了大半,他忽覺懷中之人溫熱如常,不由驚詫昂首,驚奇道:“夫人,你還活著?”
部下人能夠不曉得東進益州的啟事,他倒是門清的很——此行就是立威斂財來的,底子不是大要上說的,是為了抵當漢人官府暴政。
孟獲又驚又喜,踉蹌著撲向來人,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哭喊道:“回祿啊回祿,天不幸見,你的亡魂終究肯來見我啦。”
此時湊的近了,回祿方纔見到不太短短半個月,昔日雄霸一方的豪傑已然形如乾枯,酒氣沖天,不免甚是心疼,但聽他說出“亡魂”這般話,情知他覺得本身已經身故,又覺好氣。
孟獲拍腿大呼道:“我就曉得漢人冇安甚麼美意,他們寵遇俘虜,公然是為了勸降我。那使者現在那裡?讓我會一會他!”
及至孟琰進得帳中,但見帳內甲兵陳橫,刀燦爛目,殺氣畢露,孟獲穿戴整齊,高坐於一塊皋比毯上,正作冷眼觀視。
他自忖自插手朝廷以來,隻立了微末的功績,目睹官軍守勢如潮,南中光複期近,參戰之人莫不都立了大功,若戰事結束,將來那裡還會有這般建功的機遇?
對於薑維之問,孟琰聞其弦,便知其意,他建功心切,當下毫不猶疑拜下抱拳道:“稟報將軍,孟獲與琰偶有手劄來往,神交已久,琰願孤身前去,勸降孟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