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師不急不躁，緩緩前行。

李恢心中不解，抬眼去望薑維，但見麵前的年青人目光坦誠，麵帶笑意，就這一刹時，他便大抵猜出薑維的企圖地點。

馬鈞笑道：“還用伯約你來催麼？鈞已動手開端籌辦。不過此物工藝龐大，所需質料繁複，須預留半個月工夫。”

比及諸事議定，諸人魚貫出帳，他方對馬鈞道：“拖磨山一戰，端賴德衡巧手複製弩車，我軍先聲奪人，方能一舉克敵。接下來一戰將會攻打滇池城。滇池城乃南中少有的堅城，某當倚重德衡的發石車也。”

“首要的事情還多著呢。”薑維長身而起，走到李恢麵前，笑道：“永昌郡有半數之地陷於雍闓之手，眼下他收縮兵力，恪守滇池，恰是我軍一一光複失地的好機會。其次，當將滇池戰事奉告義士呂凱、王伉等人，以寬永昌軍心民氣。漢家地盤，不成久陷敵手，此事以某之見，唯都督可行。”

大戰方歇，關銀屏滿麵東風，早已心馳神移。她本想和薑維說說話，李恢卻拉著薑維會商了一起，竟是半晌也冇安息過，不由暗怒道：“真是個討人嫌的大叔。”

李恢隨即問道：“孟獲雄師滅亡大半，眼下附於雍闓，剛好聚於一處，兵力也不甚雄渾，伯約，你籌辦何時攻打滇池城？”

李遺攜了沙摩柯、鄂煥出營驅逐。

******

薑維點了點頭，抱了一拳，就此告彆。

拖磨山一戰，漢軍弩車先聲奪人，伏兵儘出，終在騎隊的幾次衝殺下，夷人被打得捧首鼠竄，跪地告饒。

馬謖曉得任務嚴峻，自忖是個可貴的熬煉機遇，當下正色道：“伯約儘管寬解去便是，其間有某，必慎重對待，萬無一失。”

“伯約的意義是，挑逗雍闓與孟獲為敵？”

唯有沙摩柯聽霍弋講起拖磨山大戰後，一臉的戀慕，大呼道：“你們自顧他殺得痛快，卻讓老沙跑斷了腿！不成不成，下番大戰，我老沙定要打頭陣！”

大戰得勝，營中喜氣洋洋，自不必再提。

薑維撫掌大笑道：“如此，某便等上半個月，半個月後，當一睹發石機之真容。”

“昔日袁氏兵敗烏桓，投奔遼東公孫氏。曹操得郭嘉遺計，禁止部下將領攻打公孫氏。二袁與公孫氏本來礙於曹操威脅，尚能保持交好，而曹操頓兵不前，二袁與公孫氏乃心生嫌隙，進而火併。曹操不費吹灰之力，得二袁首級，遼東來投。”

李恢皺眉問道：“若順勢破敵，殺了雍闓與孟獲，恰好一勞永逸，伯約何故推委？”

他指著狼籍一片的疆場，道：“某已得李遺傳信，奇兵已經攻占穀昌，孟獲向西遁去。某正欲攜李都督趕赴穀昌，參議光複永昌之計。拖磨山掃尾並把守俘虜之事，便奉求幼常兄了。”

這是一件小事，李恢旋即應下。

薑維聞言一愣。牂牁之戰後，李遺與關銀屏一番對話，他也囫圇聽了幾句，曉得草海與戀人樹的事情，目睹伊人聘請，模糊能猜到會產生些甚麼。

但他自忖眼下大戰方興未艾，另有雍闓等候清算，實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當下打了個草率道：“小孩子家，儘是貪玩，此事等南中安定，再說不遲。”

薑維點頭道：“不急攻打。”

李恢撫了撫髯毛，不解道：“他既與雍闓合兵一處，有兵有糧，有堅城庇護，如何能服從於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