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眉眼儘藏,丟進燒燬過往。燭影長長,剪下幾年前的紅妝。紅梅樹下弦月照亮,那淺淺艾草香,淚濕過幾行…”
暮色四合,明月照亮了蘆葦塘,照亮了青色的湖麵,天下水裡兩個玉輪,曹丕癡癡的望著遠處坐在船頭呆望的甄婉若,溫馨的想,如果他們隻是一介百姓,他也冇有甚麼弘遠的抱負,白日種地早晨回家和敬愛的老婆坐在床頭閒談,後代承歡膝下。
如果現在,重新開端呢?
曹丕低頭思考一會兒,問宦侍,“曹禮的母親是徐姬吧?孤好久冇見過她了。她一貫可好?”
甄婉若照著鏡子,不斷地詰問他:“你看我如許戴杜若好欠都雅?是如許還是如許比較都雅?”
老太婆笑:“那就走吧。小彧該來了。”
悄悄扒拉開蘆葦蕩,漏出些裂縫。遠遠看去,暮色晚風中,婉若穿戴紅色的曲裾,簪著紅色素絹,如多年前長滿觀音蓮的侯府偏院,小小的曹植管她叫嫂嫂,她神采微紅,不無難過。
“都都雅都都雅,你甚麼模樣我都喜好。”
宦侍陪笑著,“奴婢笨拙猜不準皇上的心機呢。”
這個設法太可駭讓他俄然不敢想下去。他悄悄地坐著,溫馨的聽著晚風拂過水麪掠起藐小波浪的輕響。
提及來起死複生,他倒是健忘的一乾二淨了,獨一冇健忘的,是,明天是他們結婚六十年了。前人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們已經是花甲年紀,不曉得還能不能再活十年。
老頭笑笑:“你比我大好幾歲呢,我懦夫的很,比十六歲的小夥子都走得穩妥。”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把紅紅的杜若戴在耳畔。照完鏡子,過來拉老頭,“還走的利落不?”
曹丕輕聲感喟,像是跟風說話,實在,他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他晃一愣神,喃喃道:“點翠葉茫茫,花開萬點黃。未隔三秋夢,才子在東窗。”
曹丕驀地笑了,道:“你這隻老世故。”
“皇上您談笑了,就算眾位娘娘不能討皇上歡心,另有平原王和京兆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