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言之有理”,張角撚鬚而笑。
“天青地明,陰濁陽青敕乎!”,張角左手翻動,掐出一個法訣,右手按指於眉間,隻見一股青紋泛於雙目當中。雙目死力遠眺,追望那四道流光。
張角聞言心中一驚,昂首顧望周天星數,凝目視之半晌,眼目漲澀,終不見有異,不由長歎一口氣,歎聲回道:“想來是二弟多慮了”。
三人也不睬鄉民,徑直疾步而去,張角居首,二人隨後,奔出一裡之餘,尋了一處郊野,方纔停下,雙眸卻從未曾分開帝星半晌。
“角來遲矣”,一柄九節杖,一身素黃袍,那人麵龐既慈且毅,稍帶一絲怠倦,安穩超出草木石沙,向河灘邊世人走來。
“又變!”,張寶奇聲叫道,隻見帝星紫微星芒盛極,迸出五彩之芒,青,白,黃,赤,四道異芒從紫微中激射而出,向四方奔馳而去。
“新皇降於江淮之地,明日我們即去找尋”,張梁開口建議道。
日漸西沉,世人彷彿也無拜彆的動機,如同築巢的燕雀普通死寂地守在河邊。待到月升星明,偶爾顫抖一下的黑影,伴著似有彷彿的幽冷目光,河邊這片“營地”在腐臭之息中彷彿化作了幽冥之域的入口。
張寶聞言心下稍穩,轉頭竭力二人說道:“但願多慮也,眼下還是尋覓新天子地點要緊”。
“角已得鐘離縣令與縣中富戶之諾,放糧施助縣中饑民,諸位無憂矣”,聲傳四野,卻又遠近如一,雄渾醇厚,溫之民氣。
張角聞言心下吃驚,舉目視空,隻見紫微星光芒暴漲,五色奪目,尤勝月華。太微,天市雙護星則暗淡微小不已,遠不如往昔之狀。
張寶,張梁二人解下青囊,將符紙取出,聚成一團,放在張角麵前。張角目視心中冷靜念引道決,一道青焰霍然平空而見,落於符紙之上,符紙觸之既燃,模糊有藥香從符火當中彌散而來,鄉民聞之五臟舒然,身上疾乏之苦大大減緩。
“賢師恩重,萬不敢忘”,饑苦鄉民麵有涕零之色,心中感激非常,紛繁拜謝。
“二弟三弟且取出些符紙來”,張角對二人叮嚀道。
淮右有一縣名為鐘離,北接淮水,南山雲聚,縣中有玉帶河蜿蜒而行,向北注入淮河。逢此初夏,如果尋長年景,縣中鄉民怕是早已於河中沐浴淨身,正忙於采摘艾葉,搗製糕米,以迎重午之節。
“咦”,張角心中發奇,隻見青,黃,赤三道彩芒已消逝於夜空當中。隻餘一道白芒向東南而來,且光芒益盛,終究止於鬥翼之間,構成一個光團,有淡紫色光暈逐步閃現光團以外。
“大哥連日馳驅,還望稍歇,安插符水,且由我來代庖”,張寶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