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很對勁，看來薑楓他們是完整瞭解了他的意義，拿出的這個罪名也正合適。

周澈在鄉舍官署的那番言語是為了最後階段麻痹季氏，果如原顧闡發的那樣，當季家的阿誰來賓將周澈的答覆說給季氏兄弟聽後，季墨當場就勃然大怒，騰地跳起來，把腰上的環首刀抽出一半，嗔目叫道：“周家豎子，竟這般不給咱家臉麵？阿兄，不如本日就點齊人馬，殺去橫路，把吳庸救出！”

“鄉長倒冇說彆的話，小人從舍中出來時，鄉長的侍從們跟小人說了一句話。”

鄉舍後院，周澈沐浴結束，在戚繡繡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出得門外，候在外邊的郭強、孫信問道：“主公，你為何先前回絕季氏，剛纔卻又叫俺們傳話，表示其送錢來呢？”

他將竹簡還給薑楓，輕釦案幾，說道：“如此，你們歸去奉告裴君，叫他明天一早就上書縣君，告密季氏妖言惑眾。”吳庸是在橫路被捉的，裴元紹乃是第一經手人，這個告密人非得由他來當不成，周澈不能越庖代俎，不過，他也不會袖手旁觀，頓了頓，又說道：“並奉告裴君，叫他另寫一份告密的文書給我，我好也同時上書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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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他將錢送來後，真要把吳庸放了？”

薑楓答道：“是。”往堂外看了看，見院中冇有外人，當下起家，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走到周澈所坐的案前，遞將上來。

到了鄉舍門外，他為表示尊敬，冇有直接出來，下了車，叫看門的老卒再去通報。未幾時，那老卒去而複回，說道：“鄉長正在沐浴，這會兒怕是見不了你。”

薑楓答道：“此即為將要從季氏家中搜出來的罪證。”韋強笑嘻嘻地接著說道：“這但是貨真價實的妖言，罪及三屬。”

季亮心中一鬆，想道：“果如我之預感，這周澈不過是為敲一筆錢、出一口氣罷了。他是城中王謝的後輩，又得縣君的賞識，能不獲咎還是不獲咎的好。給他點錢不算甚麼。”笑道，“你奉告周君，他的意義我都懂了，徹夜必將酒錢送來。”坐回輜車，吱吱呀呀地分開了。

“說的甚麼？”

“鄉長說了，多謝君之美意，隻是他剛回籍舍，另有很多公事需求措置，怕是近期都冇偶然候。”

季氏橫行放肆慣了，季亮自以為姿勢已經放得很低了，想不通周澈為何不肯給他情麵。

“不成混鬨！”

季亮也有點驚奇，不過他很有城府，卻冇將表情透露在外，而是按了按手，表示季墨坐下，眼望堂外天空上雲來雲去，沉吟半晌，說道：“按照這幾天彙集來的諜報，周君不是個莽撞的人。他在橫路時，賑贍孤寡，施恩裡民，非常與報酬善，也不像個吝嗇的苛吏。固然我家獲咎過他，但隻是小事，且也已經把金餅還給他了，你也親去給他道過歉了，便是有多大的仇也都揭開了，應當不致於此啊！……，他為何回絕我的聘請呢？”

隻一個裴元紹，或許縣令黃琰不會正視，但如果再加上他，有周氏的招牌在，黃琰不正視也得正視了。公然，次日，當裴元紹和周澈前後上書縣中後，當天下午就有一個縣吏騎馬來了鄉中，倒是周澈的熟人，門下賊曹陳鬆。

周澈接住，見是竹簡，上邊寫了兩行字，寫的是：“六地裂，水湧溢。解瀆崩逝，天將無主。”頓時心中瞭然，嘴上卻用心問道：“此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