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念吾父,淒惶不幸,幼年喪父,發憤興家。”
韓義昂首往前看去,看到府門前隻要幾個家人迎候,卻再未看到韓濤,神采立即沉了下來,暴露怒意。
昔日豪華氣度熱烈不凡的韓府門前掛起了紅色的燈籠和輓聯,一派莊嚴的氛圍……
韓義這麼一說,其他長輩也不好再多說甚麼,跟從著韓義,一起走進了韓府大門。
他們穿過花圃,向著已經安插成靈堂的正廳走去。
“難為你一夜之間,能寫出一篇如許言辭誠心,如此至情的祭文。”
韓衝趕快迎上前攙扶:“太叔公,您老慢一些。”
“飲淚泣血,悲天戧地,遺恨永闕!淒風苦雨,日昏月暗。”
韓義一邊誇獎著韓衝,一邊忍不住又痛斥了韓濤幾句。
韓祿做出一臉茫然的神采:“我,我不曉得……”
聽到韓濤的哭念,韓義等人回想起韓顧為韓氏家屬所做的統統辛苦,也都禁不住潸然淚下。
次日天賦矇矇亮,山陽縣內又是銀裝素裹,大雪紛飛。
從韓義的反應來看,已經勝利打動他,博得了好感,對之前的負麵影響有了一些竄改……
守在靈堂門口的下人趕快回話:“回太老爺,是濤少爺。”
“隻是想不到,你卻遭奸人讒諂死亡,走在了叔公的前麵。明天我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甲子正月,祭拜吾父。愁鎖翠微,淚灑桑乾。驚聞凶信,滂湃淚雨。猝不及防,好天轟隆……”
“吾父心高,不堪受辱,以死明誌,忽然仙逝。”
肩輿步隊停下,韓祿和韓衝來到中間那頂肩輿的前麵,恭敬地躬身站立。
韓衝趕快攙扶住他:“太叔公,您老保重身材,大伯在天有靈,也不肯意看到您老為他過分悲傷的。”
“謹具素儀,獻父靈前,難表敬意,父嘗新奇。膜拜慈父,泣叩高堂。”
漫天的雪花飄灑而下,將天下覆蓋成烏黑一片。
“是,是,聽聞大伯凶信,我們也是非常痛心,一向在這裡等待,也是想略儘綿力。”韓衝順著韓義的話迴應著。
靈堂正中,擺放著兩口棺木,韓顧和夫人的屍身擺放在此中。
比及天放光芒,他就安排玉兒在門房等待,一旦看到韓義等人就立即來向他稟告。
韓濤此時一身孝服,跪在兩口棺木的中間,正在哭念著祭文。
韓衝轉頭看向韓祿,低聲地:“看,我們來得比他們早不了多少吧。”
這纔有了韓義等人來到靈堂,韓濤含淚哭念祭文的一幕。
韓祿過來攙扶住韓義,韓衝趕快上前攙扶著韓濤:“堂兄,快快節哀,太叔公和各位長輩來祭拜伯父、伯母了。”
“他明天夜裡就來到靈堂等待,一夜未眠,然火線才寫好了一篇祭文,記念老爺、夫人!”
“鶴去樓空,怎不哀痛?“喚我親人,哭我爹孃。長空垂淚,兒今斷腸!”
韓濤聽在耳中,臉上仍然保持著哀痛的情感,但內心卻已經樂開了花。
韓義走到府門前,看到門口掛起的輓聯,感喟著:“顧兒,叔公最賞識的就是你,這些年多虧你韓氏家屬纔在山陽聳峙不倒。”
看到韓濤如此動情,韓義忍不住讚歎道。
這小子固然平時放蕩不羈,但對父母還算有一份孝心。
“嗯,你們父子故意了。”韓義誇獎著韓衝,在他的攙扶下,踏著雪地,向韓府大門走去。
百善孝為先,這一段孝子哭靈的戲,還算完成得不錯。
韓衝這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韓義等長輩聽了,倒是神采大變,他們都聽出了韓衝話裡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