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袁紹更加顧忌的是，天子對於馬越的觀點，如果在這個時候陛下對馬越委以重擔，那他們當如何？千辛萬苦地投入大將軍府門下，固然是一心為國，可到了最後卻教馬越摘走統統果實，誰會心甘甘心？

孫璋低著頭，瞥了張讓一眼，這時候也顧不上以往裝模作樣的尊敬了，挖苦道：“早就是把馬越在獄中毒殺了完事，您偏不聽，現在好啦，留下這麼個大禍害，冇轍了吧。”

伴著城頭上一聲大喝，弩矢激射在張讓腳下，張讓的腳步頓住了，停頓半晌，他接著向前走。

“甚麼？”

“嗯，外軍到了，皇後就冇甚麼可躊躇的了，到時讓十常侍死無葬身之地，由吾輩士人幫手陛下，還天下清平！”

歸正如果馬越不見他，用不了多久，他們誰都逃不過一死。

站在城外百步，張讓長出了一口氣。

馬越，憑甚麼進位九卿？

“張常侍，光祿勳準予您出宮！”

在城東，有兩個袁府，被稱作大袁府和小袁宅，大袁府是公府，是袁隗的三公府，另一個小宅，則是虎賁中郎將袁術的宅子。至於繼秉承父袁立室產的袁紹，還算不上開府，也並未在洛陽買宅子，隻是住在袁成留下的舊宅裡。

“光祿勳有令，向前一步，格殺勿論！”

袁紹放下杯盞，正對上袁隗投來疑問的目光，躬身跪坐在幾案劈麵低頭說道：“叔父，昨夜長水營三千兵馬連夜入城駐兵承陽門，子時宮門翻開放兵馬入內，今早全部宮城戒嚴，四門不開，宮內宮外的聯絡被完整堵截，冇任何人能動員靜出來，冇有召見侍中想要進宮都被把手宮門的強弩逼了出來。”

“不是怕，長水營調劑，必然是小馬兒出籠了。”袁隗臉上顯出半晌討厭的情感轉了下頭，再扭返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慈眉善目，問道：“校尉軍可好？”

城上的軍士再如何也還是聽過張讓的名字的，半晌之間便見到城頭上傳來騷動，有人跑了下去，張讓內心的石頭落地了。

在一個混亂的時候，劉宏如有事交代下來，再也冇法親眼去看，就必必要找這麼一個才氣忠心老將智囊並重的人，壓住場麵。

張讓嚥了咽口中的津液，被強弩指著，誰能不怕？他也怕，但他怕也要嚐嚐，嚐嚐馬越會不會真殺他。

再前麵的事兒就不難猜到了，各宮各門上的守軍擺出強弩在城頭，凡是入內三百步便射矢示警，近百步便直接射殺。

“老夫中常侍張讓，要求見馬越馬君皓一麵，還請代為傳達！”

“叔父，那馬越？”

趙忠不安地走來轉去，他們本覺得在陛下病倒以後這天下隻要將軍府與士人兩股力量，那裡曉得關在牢裡的馬越硬是跑了出來，恰好陛下還冇有治他大不敬之罪，看著模樣，較著是委以重擔了。

接著排山倒海普通襲來的，就是內心裡無儘的忐忑，便是在皇宮中讀過數十年事月的張讓，此時現在也摸不準馬越將禁宮封閉到底打得甚麼主張。方纔聽城上軍士奉的是光祿勳的命，這個職位八成是馬越的了，進位九卿，不小的殊榮。

低頭陰陰一笑，“我們，都得去陪郭勝去啦！”

“兵馬嚴整，侄兒帶著孟德等校尉整夜都在城外大營裡督軍，他們冇有一點異動。”袁紹拱手說道：“侄兒昨日已按叔父說的征調各邊軍入京，清君側的大將軍手劄已經發了出去。幷州的董卓、河東平亂的丁原，泰山的鮑信，豫州的王匡……各地兵馬都被變更，相互管束。隻是城門舒展，公路的虎賁軍就動不了，少了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