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之間,她心內生起了一絲莫名的感受。策馬遠去的劉辯,好似成了昔日為救天下百姓而四周馳驅、管理黃河的大禹。而她,則是阿誰鵠立在禹王台上,十數年如一日,等候著夫君返來、終究風化成石的大禹老婆……
將劉辯悄悄的裝在心內,那是她冇法節製的感情拘束,可真的為了劉辯而回絕嫁給衛仲道,她卻不知將來另有何臉孔歸去與父親相見。
沿著門路下了禹王台,劉辯從一名親兵的手中接過戰馬的韁繩,昂首朝鵠立台上的蔡琰望了疇昔。
幾名隨行保護的親兵見劉辯策馬分開,趕快跳上戰馬,緊追著他趕往郡府。
衛家得知蔡琰與劉辯私會,曾派人以威脅的口氣提示過她,奉告她即將成為衛家的新婦。可蔡琰卻好似渾不覺意的在今後的幾天裡,仍然與劉辯在這禹王台之上相會。
正死力憋著笑的蔡琰,聽他如此一說,小臉頃刻間更加紅了,臉上的笑容也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麵的嬌羞。
劉辯投入的關愛,出自於他不忍看著蔡琰將來蒙受無儘的磨難,可在蔡琰看來,倒是有著一種劉辯對她心有所屬的錯覺。
從蔡琰的神情中看出了猜疑和痛苦,劉辯輕歎了一聲,甚麼話也冇說,抬腳朝著禹王台的門路走去。
“噗嗤!”他的話音才落,蔡琰就掩著小嘴,忍不住笑了出來。
心知徐庶是想避開世人,與他說一些不能讓太多人聽到的話,劉辯朝身後跟著的兩名親兵擺了擺手,對他們說了句:“你二人且去忙著,本王與智囊有話要說!”
高台上的風兒,撩動著蔡琰素色襦裙的衣襬,衣袂在風中飄搖,就如同一朵白雲正在碧藍的天涯滾滾捲動,使得她如同仙子般美豔。
暖暖的風兒掠太高矗立立的禹王台,從並肩站立的劉辯和蔡琰身邊掠過,撩起他們鬢角的髮梢和衣衿的下襬,給二人的身影增加了多少落寞。
這趟渾水,劉辯已是決定要蹚。可他又很清楚,蹚的好不好,恐怕最後都會有一盆汙水兜頭朝他傾瀉過來,辨彆不過是汙水的渾濁程度和多少罷了。
停下腳步,扭頭看了蔡琰一眼,見她隻是張了張小嘴,卻並冇有接著把話說出口,劉辯的嘴角牽出一抹帶著淡淡的笑容,邁開步子,沿著門路朝台下快步走去。
目送著四名親兵折回禹王台,劉辯領著彆的兩名親兵進了郡府,徑直朝後院走去。
這類話恐怕剛一說出口,就會被徐庶當作他在出門時腦袋被門擠了,或者是被當作一個欲蓋彌彰的糟糕由頭。
看到這小我,劉辯愣了一下。他要禁止蔡琰與衛寧的婚事,最怕遇見的,就是正迎著他走過來的徐庶。
“可惜明日,奴家便會嫁為彆人之婦……”站在劉辯身邊的蔡琰,如他普通望著安邑城,話語中帶著幾分蕭瑟的說道:“過了明日,奴家便無緣與殿下相會……”
能夠是自發有些失態,蔡琰死力想要忍住笑,隻是她越想忍住,越是覺著剛纔劉辯論話的神態好笑,轉刹時小臉已是憋脹的通紅。
淚光昏黃了蔡琰的雙目,劉辯垂垂遠去的背影,也在她的視野中恍惚了起來。
與蔡琰一個台上一個台下,遙遙相望,過了好一會,劉辯纔回身跳上馬背,雙腿朝馬腹上悄悄一夾,顫栗了一下韁繩,策馬向郡府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