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張梁二人見張寶麵有怠倦之色,心中愁苦,懊悔跟從兄長已有幾年,得張角親授,卻隻得外相,不由悄悄自責。
“莫急,莫焦”,張角輕手扶起他,溫言告慰一聲,隨即口鼻緩吸一息。
“取符灰和水服下,便可消弭傷病,增一二日之力,足以行至縣中,支付兩米”,張角對鄉民叮嚀道。
“二弟三弟且取出些符紙來”,張角對二人叮嚀道。
青囊中有符紙無數,除水火五行之符外,多祛疫除疾之符,配以道決焚之和水吞服,可解疾患之苦,張角三人仰仗此法周遊六州之地,傳播承平道,救民無數,以此獲名‘大良賢師’。
“角已得鐘離縣令與縣中富戶之諾,放糧施助縣中饑民,諸位無憂矣”,聲傳四野,卻又遠近如一,雄渾醇厚,溫之民氣。
“大,大哥,恐有天變”,一旁張梁雙目駭然,顫聲急道。
張角怔怔望著紫薇星,也不言語,隻是目色卻愈發深沉。
符火燃了不敷半刻,餘燼將熄,鄉民乏弊之體已大大減輕,起家拜倒在張角身前,恩讚‘大良賢師’。
現在,玉帶河旁卻錯落地漫衍著數百饑民,大家麵如枯木,眼窩深陷,一身褐色的短衣披在身上,胸前嶙峋瘦骨跟著呼吸若隱若現,樞紐個個清楚地在手指上暴露,內裡則感染著泥土與不著名的穢物。稀少的蝦蟹魚骨散落在腳下,蠅蟲在側飛舞,世人也混不在乎,偶爾纔有人竭力揮手擯除一下,也無甚感化。
“恭拜大哥,承平道若尋得重生天子,承平道定可改換新天”,張梁,張寶聽張角之言,不由喜笑容開,開口恭賀。
“術業有分,寶弟不擅此道,符水之事,又豈容草率”,張角擺手而絕。
張角聞言心中一驚,昂首顧望周天星數,凝目視之半晌,眼目漲澀,終不見有異,不由長歎一口氣,歎聲回道:“想來是二弟多慮了”。
大明洪武三十一年蒲月,帝崩,十六日,皇長孫(朱允炆)即天子位,葬帝於孝陵。
“賢弟言之有理”,張角撚鬚而笑。
“六合意,致天平。須謹守承平要義:得善應善,善自相稱舉;得惡應惡,惡自相從”,張角見狀將鄉民訓導一番,鄉民紛繁點頭應是。
“方纔漢天子星射出四彩,卻隻要白芒帝星見於東南,莫不是有甚麼變故”,張寶凝目扶額向張角問道。
大漢光和六年,淮右大旱,民饑不得食,流浪州中,疫患喪者,不成勝數。——《後漢書》
“主強臣弱之相,有卻悖當今之世,奇哉,怪哉,大哥,此天相將作何解?”,張寶凝目望天,麵色冷峻,低聲向張角問道。
“大事可期,大事可期矣”,張角撫掌而笑,以手指星笑道:“古有言:自古天無二日,尊無二上。現在有新帝星現於東南,漢室定不悠長”。
“大哥腳程太速,總須等等我與二哥”,不遠處又走來二人,著道袍,負青囊,手中八卦燈,滿麵怠倦。
“眾星億億,不若一日之明也,漢室無道,彼蒼已死,我雖詡大良賢師,卻非應天命之人,心中已是無法,本欲強求,雖死不悔,不想天命昭昭,隻是機會未至罷了”張角點頭笑歎。
“賢師恩重,萬不敢忘”,饑苦鄉民麵有涕零之色,心中感激非常,紛繁拜謝。
“大良,賢,賢師?”,饑民聞鈴聲似有所覺,一人顫顫巍巍的掙紮欲起,卻發覺恍忽間那人已到近前,吃力地張口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