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你做出辯白,即便將你殺了,你死的也是心存怨氣!”
“女人莫非是要放某走?”袁旭問道。
“莫要轉頭!”抵在他脖子上的長劍又用了些力量。
當日如果兵士上前搜身。她必搏命一戰!
“袁公子未免過謙。”公孫鶯兒腔調怪怪的說道:“天下何人不知袁家五公子?擊破易京、安定太行,連曹操也懼五公子幾分。怎可說是無足輕重?”
“你想活?”公孫鶯兒俄然問了一句。
“殺人,竟另有如此諸多藉口!”
一樣的話,流蘇曾對公孫鶯兒說過。
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長劍,袁旭問道:“女人當日被兵士攔住,如果強行出城,有幾分紅算?”
公孫鶯兒一愣。
“你話中雖是有理,可殺人畢竟不對。”實在找不到回嘴的來由,公孫鶯兒說道:“將性命視為草芥,莫非便是你離開袁家自成基業的底子?”
“女人莫非怕鬼?”袁旭淡然一笑:“放心,人死如燈滅!燈滅了,甚麼都冇了,何來冤魂一說?”
成果隻要一個……
“女人一身男兒打扮,兵士心存猜疑,可會搜身?”
“我不肯欠彆人情麵。”收起長劍,公孫鶯兒說道:“特彆是欠你的!”
瞋目瞪著他,公孫鶯兒並冇言語,隻是把長劍往她脖子上壓了一下。
“女人家破人亡,卻在亂世當中活了下來,還習得一身好技藝。”袁旭說道:“某生於袁家,陷於兄弟爭鬥,也是活了下來。我倆更像草芥,而非其他。”
看了一眼幾近隻是搭在肩頭的長劍,袁旭問道:“女人不籌算殺了?”
“彼蒼大樹終有一死,死而複活者乃命數必定。園中花草更是柔滑,熱不得冷不得、旱不得澇不得,反倒是雜草,不管如何糟蹋它們。它們都會固執的活下去!”
“既是怕死。因何不做辯白?”
“莫非女人覺得,你我不是茫茫眾生中的草芥?”
“說的好聽!”公孫鶯兒語氣驀地變冷,長劍再度貼回他的咽喉:“既無殺人之心。因何搏鬥無辜百姓?”
“某當然想活!”袁旭說道:“另有很多事冇做,怎肯等閒赴死?”
想了一下,公孫鶯兒說道:“半成也無!”
“可惜甚麼?”公孫鶯兒猜疑問道。
“草芥?”袁旭微微一笑:“敢問女人,你我是甚麼?”
冷冷看著袁旭,公孫鶯兒冇有回聲。
“因為某死了……”
“女人說的是,某無足輕重……”
“怕!很怕!”袁旭說道:“我很怕死,我不曉得身後會是甚麼模樣。我隻曉得,當我閉上眼睛,麵前一片暗中。身後或許也是如此。我怕黑,怕淒冷,怕身邊冇有熟悉相知的人,以是我怕死!”
她的臉頰再度泛紅,雖在夜晚也可看出紅的如同擦了胭脂水粉。
“女人偶然之舉。卻成了救人之實。”袁旭說道:“某非屠夫,也非殺人不眨眼的惡鬼,實是對女人下不去手!”
“女人為何還不脫手?”袁旭問道。
“他們無辜?”袁旭微微一笑:“某屠了一個村莊,卻救下徐州無數百姓,女人莫非看不出?”
望著遠處四散馳驅的火光,他淡淡的說道:“真可惜!”
“為何?”公孫鶯兒麵露驚奇:“我多次三番要殺你,因何將我放走?”
“女人說的。但是當日城門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