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昨天下午荀貞出的癭陶，入夜後留下輜重營，全軍輕裝疾行，改道向東，複折向西北，半夜時就從薄落亭一帶度過了汦水，一夜間奔行了六七十裡。

這隊趙郡馬隊約有二三十騎，帶頭的是個甲衣素淨的騎士。

楊大目居高臨下，俯瞰縣西。

“不結壯？”

“算其路程，應當已快到柏人了。”

楊大目靠近張飛燕，低聲說道：“張帥，楊鳳用心叵測，留之必為後患，不如？”

張飛燕收回遠眺城外目光，轉臉問道：“不如如何？”

楊大目舉起右手，狠狠地往下一劈：“不如趁荀賊、郭賊還冇有來，先把這狗賊殺了！”

“張帥？”

張飛燕蹲到圖前，一邊細細看圖，一邊細細揣摩，喃喃說道：“柏人、柏人。……荀公就算懼我楊氏兵多，不敢來擊我楊氏，也不該該退回趙郡啊，莫非他就不怕我軍再擊癭陶？又或者是他彆有圖謀，退回趙郡隻是虛晃一槍，是為了利誘我軍？”

縣寺在張飛燕的駐區內，這一日早上，他登上縣寺內的高樓，展目遠眺城外。

張飛燕停下腳步，令道：“拿輿圖來。”

阿武偷覷他，見他甲衣富麗，想來定是荀貞帳下那幾個勇名在外的重將之一，猜了幾個名字，卻都冇有猜對。

“我總感覺不結壯。”

這個騎士悶悶不樂，乾脆自道名字，說道：“記著了，乃公是潁川高子繡！……，歸去奉告你家賊帥，就說阜城已被我家中尉光複，我家中尉與癭陶郭府君、高邑王牧伯聯軍相約，欲與你家賊帥會獵於楊氏。”

分兵駐紮縣內、縣外，成掎角之勢，既減輕了縣內的壓力，也無益守城防備。

回到楊氏，親兵阿武把高素的話原封不動地稟與張飛燕。

這標兵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張飛燕近前，來不及膜拜，急聲說道：“將軍，荀賊出城了！”

“對，另有阜城！阿武，你當即趕去阜城，傳我軍令，命阜城守將務需求守好城關，奉告他，就說荀、郭二人極有能夠會奔襲阜城。”

柏人在癭陶的西南邊，距癭陶三四十裡。

“這不成能！”張飛燕的第一反應不是信賴，但標兵不會扯謊話，他很快平靜下來，負手在樓上踱步，墮入深思，喃喃說道，“柏人？柏人？”

賊兵的渠帥多不識字，不懂這句話的意義，雷公眨巴著眼，問道：“‘會獵於楊氏’是甚麼意義？”

入駐縣內的賊兵各部涇渭清楚，張飛燕和偏向於他的雷公、楊大目等諸部渠帥多駐在縣東，楊鳳和偏向於他的諸部渠帥多駐紮在縣西。

“是啊，整整六天了，……癭陶卻如何半點動靜也無呢？”

“這個能夠性很小。……你們又不是不知，標兵接連回報，說癭陶、高邑間信使頻繁，五天內來回了兩撥信使。信使來往的如此頻繁，這定是王芬在給荀公、郭典下軍令。”

張飛燕呆了一呆，驚詫問道：“柏人？”

雷公、楊大目等渠帥侍從在他的擺佈。

張飛燕以退為進，帶著諸部賊兵退回到楊氏。

楊氏西邊、南邊都有河，西邊是源自井陘的洨水，南邊是源自趙境的汦水，河岸線很長，隻憑張飛燕一部是看不住的，張飛燕挑選放棄癭陶、退回楊氏就是為了調荀貞、郭典過來，是以為了能及時發明荀貞、郭典的行跡，張飛燕給諸部賊兵都分派了任務，但是楊鳳對他的軍令卻劈麵一套、背後一套，有點對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