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地說道:“楚漢之時,高祖敗於成皋,北渡黃河,軍修武,令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馬津深切楚地,燒其積聚,使項王軍無食。昔年我讀史,至此,不覺為劉賈拍案,歎服他的膽勇,孤軍深切敵境,燒其糧穀,斷其糧道,如此大功,無愧今後荊王之封,因久欲至白馬一觀,憑弔古之疆場。諸君,過了韋鄉就是白馬縣,我的夙願很快便能達成了啊!”
到了濮水南岸,荀貞冇有頓時麾軍渡河,而是令許仲、劉鄧、何儀諸將做渡河的籌辦,同時帶了荀攸、戲誌才、典韋、劉鄧、陳到諸人以及原中卿、左伯侯等親衛先從橋上輕騎過河,前去對岸。過河兩裡入東郡界,再行半裡,前邊是一個鄉邑,未入鄉中,遠遠的就看到一座占地甚廣,高大堅毅的莊子聳峙在田野當中。此地名為韋鄉,是東郡黃巾最核心的一個據點。
劉鄧性急,聞言大喜,問荀貞,說道:“荀君,果有攻莊的掌控了麼?”
本朝先帝年間,白馬出過一個馳名的縣令,即白馬令李雲,忠告上諫,抨擊閹宦,“露布上書,移副三府”。鄉路兩邊是桑樹,稀稀拉拉的,樹外是郊野,田中一人也無,隻要一片片東倒西歪的麥子。此時初夏,麥子不低了,騎馬行於其上或者尚可,但若步行,被麥絆腿,恐怕走不快。
戲誌才沉吟半晌,瞥目睹到荀貞嘴角的淺笑,頓時恍然,笑道:“貞之,我雖尚無良法,但你必是已有定算了,不要賣關子,且說來聽聽。”
原中卿問道:“那該如何辦?”
荀貞哈哈一笑,卻不肯說,隻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莊中既無人出來,荀貞也不急著歸去,便騎在頓時,立在道中,細細觀瞧莊中的守備辦法,望之很久,見牆上呈現越來越多的小帥、頭子之類,心知該到歸去的時候了,笑問荀攸、西此次,說道:“誌才、公達,張望賊莊多時,已略知賊之守備,你兩人可有攻莊之法了麼?”
荀攸望之多時,說道:“就像誌才方纔所說,這莊子不小,足能包容千人,觀其牆上、碉樓上的守卒數量,莊中之賊冇有千人也有八百,但如此之眾卻都龜縮莊中,竟冇有放出一人在莊外。這莊中守賊的渠帥也忒怯懦了點。”
長垣是陳留郡最北邊的一個縣,到了這裡,離東郡就不遠了,再前行十餘裡,前有一條河道擋路,此乃濮水。濮水,又稱濮渠水,其流域在春秋時為衛國之地。春秋之時,鄭衛之音,**放縱,故《禮記》雲:“桑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這個“濮”說的就是“濮水”。
原中卿說道:“可不是麼?見我們來了,他們隻伐鼓示警,卻仍舊無一人出莊,的確怯懦如鼠。”
度過濮水,再行不到兩裡,就是東郡境。
荀貞心道:“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雖智謀不及公達、誌才,但是今次倒是我先有了一個‘愚得’啊。”他自知遠遜戲誌才、荀攸之智,是以,此次雖搶先想到了攻莊的體例,倒是半點也並不自矜,笑道,“不錯,確切有了五六分的掌控。”
荀貞見離莊子不是太遠了,勒馬愣住,遠遠觀之,此時近了,看得清楚,牆上的守卒披甲執銳,碉樓上的軍人也的確都是拿著弓弩。莊子裡的守卒早就發明瞭荀貞一行,甲士如臨大敵,軍人持滿以待,望樓和碉樓上的鼓手錯愕敲鼓,莊中鬨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