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答道：“像是人頭。”

新的一天，到臨了。

鐘繇眯著眼，翹起腳，試圖看清楚，卻隻恍忽瞥見個大抵，問道：“竿子上掛的甚麼？”

“不然。襄城縣定已不保。”

他們有的執兵站立，有的席地而坐，也有的當場而臥，幾百麵旗號飄搖此中，不竭有騎馬的傳令兵四周奔馳。

荀貞之前曾用了幾天時候整編郡兵，和隊將以上的軍官談不上熟諳，但也都已熟諳。

“襄城縣若冇有淪陷，顧丞、謝尉又豈會皆亡！”一縣當中，長吏三人，縣令（長）、縣丞、縣尉，隻要這三個長吏是由朝廷任命的，因又被稱為“命卿”。城池如果冇有失守，不會三個命卿裡死兩個。

荀貞冇有下城，枕著佩刀，裹甲露宿城頭，一夜被驚醒了七八回，最後好輕易朦昏黃朧睡著了，又感覺彷彿不竭有人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也不知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有人在他邊兒上走來走去。他儘力想展開眼，但累了一天一夜，實在對抗不了睡魔。

除了北城牆因為臨河，黃巾軍冇有駐紮士卒，三麵城牆外都是呼聲如雷似浪。

“你是說？”

在東城牆上守禦的郡兵共有八百餘人，分為十二個屯，每個屯轄前、後兩隊。隊將以上軍官計有三十六人。“隊將”，即隊率，又被稱為“士吏”。

……

“郟縣、襄城縣雖為大縣，或可防外賊，難防內患。”

很快，十二個屯長、二十四個隊將來到。

顛末明天的一天“苦戰”，這些軍官對荀貞甚是佩服，特彆佩服在黃巾軍來到的時候，他敢主動帶領來賓反擊，隻帶了百人就出城迎擊數萬“賊兵”，並獲得了不錯的戰果，且最後還順利地退回到了城中。實際上，恰是因為荀貞這個主動反擊的行動，他們纔有了守城的信心。

明天，黃巾軍差未幾三四萬人，明天早上六七萬人，隻一個早晨就多了兩三萬人。

太守府雖早在波才起事前就警告了郡中各縣，號令他們搜捕城中的承平道信徒，但不是每個縣的縣令長都是能臣。

遵循規製，八百多人是分不了十二個屯的。朝廷軍製：一屯兩“隊”，一隊五“什”，也就是說，一屯百餘人。八百餘人，最多八個屯，十六個隊。但是，潁川郡的郡兵平時疏於辦理，缺額嚴峻，一個屯多則六七十人，少則五六十人，故而，雖隻八百多人，卻足有十二個屯。

他吃力地撐起家子，向城頭看，黃巾軍那粗陋不堪的雲梯再一次躍入他的視線。

又按規製來講，隊將官秩“比百石”，屯長官秩“比二百石”。荀貞現為兵曹椽，官秩是“百石”，高過隊將，低於屯長，按理說冇有權力批示屯長，但是，郡兵不屬中心直轄，而是歸郡中管帶，又多是雇傭來的，其長官雖也以隊將、屯長為名，實不能與真正的隊將、屯長比擬，又且荀貞此時是代表太守利用兵權，是以彆說“屯長”，就是部、曲的長官“校尉”和“軍候”也得老誠懇實地服從他這個正兒八經的“郡朝命官”批示。

杜佑兀自不敢信賴，喃喃說道：“王公竟然趁夜逃遁、棄城不顧了？”

十幾個騎馬的黃巾軍士卒從遠處向城下奔來，他們每小我都舉著一根竹竿，離得遠，瞧不清竹竿上掛的甚麼。

鐘繇認出了另兩個：“那是顧君，那是謝君。襄城縣也墮入賊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