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留在舍中,把該得爵位之人皆列表寫出,將自家該得的爵位讓給了杜買。寫好後,遣人送去縣廷。
“王屠妻女?”
荀貞哈哈一笑,調笑似地說道:“杜君,你曾說過你的慾望是做一個百石吏,今為亭長,已始於足下了。要好生儘力!”求盜和亭長一步之差,倒是大不不異,前者隻是幫手,追賊捕寇,冒風雪,刀頭舔血,傷害且累;後者倒是十裡之宰,能夠獨當一麵,舒暢多了。
與荀彧、荀攸如許的天縱奇才比擬,他一其中人之姿,獨一的上風隻要“遠見”,也即“曉得將來”。有道是笨鳥先飛,正所謂有備而來。他既“有備”,既要“先飛”,那麼做事必定就不會如“無備”之人,而如許的做事氣勢落在不明內幕之旁人的眼中,天然就會感覺他與眾分歧,看起來很有“德”,很能“腳結壯地”。
“……,小人大膽,叨教荀君何意?”
秦乾忍不住拍打車軾,讚道:“荀君之德,吾未曾見!”
“民以農桑為本。裡民既得桑苗,必會妥當培養。此事我並不牽掛。”
那天夜晚,許仲、陳褒、程偃、小夏、小任諸人是跟著他上陣殺賊的,一人二千。陳褒、小夏負了重傷,分外每人多給二千。杜買雖去得晚,也冇有甚麼“軍功斬獲”,但總算有調集鄉民之功,也一樣給二千。繁家兄弟冇去,勉強算他們一個擂鼓傳警之功,一人一千。黃忠也冇去,但他的本職不是捕賊拿寇,能把舍院守好就是功績一件,也給一千。
“不牽掛?……,荀君慷慨豪氣,好交友朋友,在亭中這幾個月,常與亭部中的豪桀少年喝酒下棋,博戲歡樂,此中尤與大小蘇兄弟、史巨先、馮鞏的友情最好,現在君將上任鄉中,最牽掛的或許是他們?荀君放心,小人會對他們多加照顧的。”
“賦稅不必從亭中出,我出。”
陳褒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了杜買的話,說道:“許母、幼節是東鄉亭大王裡人,又不是我們亭的人!老杜,就算你想去照顧,也照顧不了啊!何況,荀君又不是升遷到外埠去了,升任的乃本鄉薔夫,許家恰是治下之民,要說‘照顧’,還用得著你麼?”
杜買難堪地說道:“若以賦稅為餌,或許能做到,但是,荀君剛纔也說了,亭舍不比縣廷,冇甚麼錢,這賦稅……?”
“秦君不是說了麼?此事已經定下。再過上兩天,縣裡的任命文書就會到了。”
——
“前兩天,我聽馮鞏說,王家的生存日漸困頓。你們今後要多照顧一二。”
“黃公父老,繁氏兄弟本亭人,阿褒分緣好,我也不牽掛。……,至於阿偃,我已決定帶他去鄉裡了,當然更不牽掛。……,對了,阿偃,此事還冇與你籌議,你情願隨我入鄉麼?”
荀貞暢快大笑,說道:“知我者,阿褒也。”
“但是過了春,地氣上升,就要農忙,……。”
回到亭舍,荀貞將那五萬錢拿出來,先緊著亭舍諸人發放。
杜買、程偃、陳褒也在。這時等秦乾遠去,在回亭舍的路上,杜買三步一轉頭,一副神情不屬的模樣,手中的短戟都差點滑出,掉到地上。——這短戟,是他為了在秦乾麪前顯現武勇,特地拿出來的。
“恰是為此,我才牽掛。”
“如此,荀君但是牽掛許母、幼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