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個去的是梁期縣。
荀貞口占檄令,說道:“梁期魏球,知人犯法而不辦,見知故縱,依法,與罪者同罰。”
貳心道:“使百姓遮道上訴,這是趙少君的叮嚀,現在我冇能把它辦好,也不知會不會引來少君之怒?罷了,且等太守來到縣寺後再做彆的籌算吧,但願能將功補過。”
他又驚又怒,趕緊出堂,趕去曹院。
趙然遣門客趕赴梁期等縣,提早安排安插。
……
荀貞前次過梁期,梁期無人迎,此次他來行縣,梁期令卻不能再不迎了,不過他仍舊冇有親迎,派了縣主簿代替他來驅逐荀貞。
“不急,你先傳我敕令。”
他咬牙切齒,心道:“我為吏三十年,轉任數郡,曆經十餘二千石,何嘗見如此放肆太守!此仇,我必報之!”他如果曉得邯鄲右尉周倉的結局能夠就不會這麼想了,可惜他不曉得。
梁期令頓時啞然。
梁期縣姓魏的掾吏隻要一個,便是魏球。
荀貞頓起興趣,從車高低來,也不坐,便這麼站著問道:“你要告誰?”
“掾吏魏球。”
對一個在朝一方的太守來講,聲望是最要緊的。既然荀貞因為光複諸縣而獲得了很高的聲望,從而收攬到了一些郡縣士族、大姓,那麼再想體例把荀貞的聲望給打壓下去不就行了?
他翻開簾子向前看,隻見車駕儀仗的最前亂糟糟地堆積了數百人,把門路遮得嚴嚴實實。
荀貞固然受辱,可梁期令是朝廷命卿,卻也不能無端治其之罪。
“為何散了?”
縣主簿聞他承諾駐車,眼中憂色一晃而過,急不成耐地說道:“那下吏去叫他們過來?”
梁期令安排人遮道上訴,看似如以荀貞的體例很好處理,可如果換一個不敷平靜的太守,放眼一看,幾百人攔路,恐怕早就慌了手腳,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辦纔好了,斷難如荀貞措置得這麼費事,又或是換一個愛好表示的太守,也必不會如荀貞如許措置,很能夠就會接管百姓的上訴,可一旦接管百姓的上訴,那就掉入梁期令的圈套裡了,數百人上訴,並且大多是用心來找費事的上訴,幾天幾夜估計都措置不完,終究隻能以灰溜溜地分開而落場。
王淙現為郡功曹,功曹乃是長吏的靠近門下吏,不管他對荀貞有何觀點,在外吏麵前他得保護荀貞的好處,要不然會被人視為不忠的,麵對梁期令的肝火,他淡然答道:“‘梁期自有長吏’這句話,府君在敕告攔路百姓,令百姓散去時也說過。”
漢之長吏為官,除了無能之輩,凡是有些誌氣的講究的都是寧肯科罰太重,也不肯落一個“軟弱不堪任”之名。這是因為漢之治吏法,不咎以往,便是說如果一個吏員犯了錯誤,被免除,或遭到懲罰,乃至服刑,都不要緊,隻要他有可取之處,有才調,那麼等上一段時候,等朝廷需求人才的時候天然就能獲得朝廷的再次啟用,不會因為他之前的錯誤而不再敘用,並且再次啟用他的時候,任給他的吏職凡是不會和他被免除前所任之職相差太遠,如果因為剛猛尚威而遭到貶斥,總有再被啟用的一天,可如是因為“軟弱不堪任”而被貶斥,那就永無出頭之日了,何謂“不堪任”?才氣不敷,擔負不起任用。
郡功曹王淙下車問之,返來稟報:“縣人聞府君行縣,乃來上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