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撩起衣角,膜拜在地。
“荀君,家主正在亭中喝酒,要小奴去通報一聲麼?”
荀貞說道:“公達聰慧,如有天授,遠過於貞。貞雖擊劍稍強,但那也是因為公達對此技不感興趣,以是才讓貞幸運搶先。”
亭園的左邊是一座閣樓,右邊是一個高台,二者之間有迴廊相連。
門內右邊是一個長方形的石槽,門庭兩邊是馬廄,也是懸山式,擺佈對稱。門左邊與馬廄相對,挨著牆有兩間屋子,這是看門人和養馬人住的。
“家君前幾天帶著吾家諸弟去了許縣拜訪太丘公,至今未歸,以是由吾暫看家門。”荀緄的宗子年近四旬,遵循風俗,早就與荀緄分炊彆居了。
荀貞還想再勸,荀衢懶得理睬,走前兩步,單手執劍,口中叱嗬一聲,將劍舉起,投擲出去。隻見那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轉了兩轉,落在地上,卻冇能刺中竹體,偏差了兩分。荀衢煩惱地說道:“都怪你!亂我心神。此次不算,重來重來。”
沿著石板路前行,穿過中門,劈麵一個亭園。
荀衢性曠達,性子曠達的人常常不拘末節,因為不拘末節以是不會粉飾本身的癖好,即便會是以引發彆人的驚奇也不在乎。荀衢便是如此。他平生兩大愛好,一則喝酒,二則聽人擊磬、唱輓歌,聽到動情時,常常淚流滿麵。
早有一個侍女奔馳疇昔,把劍拾起,返來交給荀衢。
二次投擲,荀衢提起精力,先急趨快退,舞了幾式,隨後換了個投法,將劍柄倒握,把劍刃向下,手臂高舉,向後仰身,扔了出去。隻聽“哢嚓”一聲,正中竹身。大半個劍刃都刺入了竹中,隻剩下個劍柄和小半劍身在外。
“噯喲,你這拘束無趣的模樣,倒是與公達一模一樣!你們兩個,一為我弟,一為我侄,從小跟著我讀書、長大,卻如何半點都不像我呢?阿四,你這一本端莊的模樣跟誰學的?今後如有親朋來訪,你說我如何美意義把你們兩個拿脫手呢?”
荀衢隻穿了件薄衣,還冇有掩懷,聽了荀貞的提示,他渾不在乎,抹去眼角的淚水,從榻上起家,由侍女給他穿上鞋子,扯住荀貞的手,笑道:“幾天冇見你,我手癢癢的。……,阿奴,取劍來。”侍女應了,退出亭外。
荀衢耷拉個臉,悻悻地說道:“你能刺中我的劍柄,當然比我高超。你看我像是輸了耍賴的人麼?輸了就是輸了,算你贏我一局又能如何?……,歸正自教會你擊劍以來,這兩年我就冇贏過!”他走回亭中,說道,“不玩兒了,不玩兒了!來,來,喝酒,喝酒!”
陳寔出身單微,幼年時給事縣中,後獲得縣令的保舉,進入太學,學成歸縣,步入宦途。因他才高德厚,事上以忠,待下以寬,善則歸君,過則稱己,遂聞名當世。他本年已經七十七歲了,跟著荀淑、李膺等或者亡故、或者被殺,已是老一輩名流中碩果僅存的人物,可謂泰鬥級彆。
一聲悶響,荀貞投擲出的長劍撞在了先前長劍的柄上,雖將之又往前推動了幾寸,但卻終冇能隨之刺入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