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杯換盞,又飲了幾杯,嶽卓恭維道:“當年你我同在鄉裡打鬨之時,誰能猜想史兄會有本日這般的繁華。現在史兄彷彿是弘農王門下眾豪傑之首,實在是威風八麵,令人戀慕啊。”
除授王越為虎賁仆射的詔令一出,王越門下皆歡樂鼓勵――唯獨史阿心中不樂。京師中的權貴後輩、世家豪強,聽聞此訊,都遣人前來慶祝,王越的門下在步廣裡內擺開流水宴席,大宴來賓,四方豪傑之士,駱驛不斷,皆來道賀。
嶽卓聽後,嗬嗬一笑,道:“史兄,我好歹也在豪族門下擔負過西席,見過世麵,曉得端方,定然不給弘農王添亂就是。”
史阿心中鬱氣,本就在那邊借酒遣懷,他又是王越門下最聞名的弟子,免不了被來賓多敬幾杯酒,一場宴席下來,已經吃的半醉。宴席散後,他猶且感覺不縱情,便又到宣陽裡的酒坊當中,再去吃幾杯。
嶽卓一擺手,道:“史兄此言差矣。弘農王貴為皇子,久在深宮,天然凡事求穩。但是史兄行事,卻不能跟著弘農王謹慎謹慎。天下豪族養士者浩繁,門下效力的哪個不是桀驁不馴之輩?隻要史兄先把四方豪傑調集起來,強大陣容,然後再替弘農王做幾件大事,到時候何愁得不到弘農王的看重?”
史阿心中“格登”一下,趕快道:“臣萬不敢健忘殿下的叮囑,這些人都是昔日與臣來往交結的故交、舊識,臣情願為他們作保。”
史阿忙道:“稟殿下,臣這月餘以來,一邊督察同門可有違犯禁令之事,一邊替殿下持續招攬天下的豪傑之士,現在又有三十一名各地的劍客、豪俠,情願在殿下門下效力,誓書在此,臣特來送給殿下過目。”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方帛書,雙手捧過甚頂。侯謹上前接了,奉與劉照。
史阿笑道:“還不是替弘農王辦了幾件小事,現在正要入宮去稟報。”
二盧、二王見狀,也同時出列,拱手道:“還望殿下三思。”
到了芳林園,史阿心知此時劉照正在練劍,因而獨自往習武場而來。到了習武場的核心,遠遠就瞥見劉照在場中舞劍,一月不見,劉照的劍招已然使得非常有模有樣。史阿悄悄侍立在人群中,靜候著劉照練完了劍,目睹劉照收了招式,王越正要上前斧正的時候,史阿趕快出列,上前拱手拜見劉照。
史阿苦笑道:“招攬四方的遊俠兒輕易,但是弘農王再三叮嚀,要遴選做事慎重、守端方之人。以此為標準,天下能有幾人當選?”
史阿忙道:“殿下,依循故例,這些人都該當賜賚郎中之職……”
史阿忙道:“門外豈是敘話之地?真是太怠慢嶽兄了。”說著,便拍門喚削髮仆來,將嶽卓讓進自家院中。兩人進了屋,分主賓坐好,史阿便叮囑家仆去內裡的酒坊中沽酒,購置飯菜,接待嶽卓。
人對勁時馬蹄疾,未幾時,史阿便到了東明門,翻身上馬,取出出入皇宮的令牌,著保衛查驗。守門的衛士久在京師,素知史阿之名,現在其師王越又成了弘農王的劍術教員,師徒二人都是弘農王的座上賓,又有官職在身,天然不會嚴加盤問,接過令牌來掃了一眼,便雙手償還給史阿。此中一人問道:“史大俠如此倉猝,但是有要事在身?”
劉照從侯謹手中接過手巾,一邊擦汗,一邊笑道:“子陵,可有些日子冇見過你了。如何,宮外統統可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