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騎縱馬拜彆，一乾流民跪謝個不斷。

而肥漢，望著一大三小號召也不打一個便就此拜彆，兩眼微眯、神思不屬。

“洛洛乖！”

“大兄，族裡部曲不在少數，你莫再擔憂了！”曹仁與夏侯惇坐在一起，小聲安撫道。

“恰是。”老者的氣味非常狼藉，許是趕路稍急、有些累了，緩了半晌後，他才道，“我等原是幽州右北平人，去歲遭了蝗災，今時又逢上賊亂。糧米衣物都被賊人搶了去，難捱夏季。冇何如，才全族流落在外。”

世人循名譽去，一個破履爛衫、渾身泥汙的五尺小兒，踮著腳，拽著一匹馬的鬃毛，儘力地舉著烏黑的小手，抓向馬背上的布囊。

近似的場景，在冀州多處呈現。一群又一群的流民，就此改道兗州，湧入濟陰郡，湧向白虎山。

潘鳳還從懷中取出一枚梨子，遞給那小兒，口中嘀咕著:“這果子，但是臨行前小大王塞與我的，一起上我可捨不得吃。呐，現在送給你吧。”

關羽從一旁驀地躥出，抱住那小兒，當場一滾，堪堪躲過揚起的馬蹄。

“本日洛洛姐也不算落敗啊。”

官虎帳寨的一處營帳中。

玄甲軍人對勁洋洋地說出這一番話，直氣得那踏劍幼女哇哇大呼。小手疾揮間，一柄飛劍又奔軍人殺去。

三人正細心安撫著小洛洛，帳外忽有人來。

“多想無益，待钜鹿事了，你我趕去京師一趟便是了。對了，阿翁在信劄中曾言，兩族中的年青一輩，如子廉、妙才他們，多數去投了孟德，欲討賊建功、搏個功名。也不知你我此行，可否與諸位族兄族弟見上一麵？”

災黎中，一名六旬持杖老者，對著關羽行一謝禮。

門下既如此積德，那“燕大王”也應當不吝一口食吧。

另一男娃，猛地一指天空，在那禁止兵卒下認識昂首的那一刹時，順勢竄入校場。未下台，即從腰間拽出一把小短弓，搭箭上弦，“嗖嗖嗖”，接連三箭直奔那軍人門麵。

一瞬之間，兔起鵲落！

肥漢這才笑嘻嘻地將文士放開，任其跑下台去。兩方廝殺是以停了手。

“阿公這是要前去那邊？”

關羽不敢受，側身避過，又問老者道：“聽阿公的聲音，但是幽州人氏？”

一旁觀戰的，另有兩小兒。

※※※

“欲往京師乞食。”

小洛洛一聽此問話，小臉更皺了起來。杜畿忙上前，又一番的安撫。

關羽、夏侯惇等五十五人，上馬稍歇。或是埋鍋造飯，或是飲馬喂草。

其一女，氣得粉拳緊握、哇哇大呼，卻被身前兵卒攔住，無濟於事。

張飛也幫著勸：“洛洛乖，待會我去將那李傕痛打一頓，於你出氣！”

冇想到“濟食拯救”的仇人們，竟出於燕大王座下。

“刀劍無眼，豈是兒戲！”文士擺脫不過肥漢的拉拽，遂怒聲對那玄甲軍人大喝道，“李稚然，快快停止！”

“孟德在豫州潁川、而你我要去冀州钜鹿，南轅北轍，哪能會麵？”

爺孫正其樂融融間，那小兒的父親俄然大呼：“小大王？小大王！兗州白虎山的小大王！”

杜畿翻開帳簾一看，是盧中郎的弟子劉備，與其新認的義弟張飛。

夏侯惇聽了，隻是點頭。

“嗖！”

钜鹿城外，官虎帳中，校場之上。

杜洛洛軟趴趴地臥在草蓆上，神情懊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