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點點頭的韓敞冇有立即坐下,而是近前將一方縑帛呈到韓遂的案上,才躬身退到下首的榻上坐下說道。
看到韓敞還坐無所知,韓遂憤怒地一拍桌子,鬚髮怒張,戟指著韓敞嗬叱道。
“你好胡塗啊,且非論你殺不殺的了王家父子,就算讓你殺了,那本來六郡的兵馬、王家的部曲你如何辦,麵對言論澎湃的底下你如何辦?莫非用這一方縑帛就讓大夥佩服,如果火拚起來士卒離散,這些年的心血不就白搭了嗎?”
“哦?”
“坐下說話吧!”
···
王國嗯了一聲,冇有昂首。主子見狀識相地退了下去。半晌後,戎裝在身的韓敞大步走了出去,看到韓遂低頭觀書,停頓了一下以後纔開口。
在城中靠近郡府官署的一座宅子裡,防備森嚴,府門、走道各處都有被甲持兵的士卒保衛巡查。這裡是金城韓家家主韓遂在冀城的居處,王國在搬入了郡府以後,就將這處鄰近的大宅子征用,賜給韓遂利用了,固然韓遂更多時候還是呆在城外自家的虎帳,但是偶爾也是會回到城中過夜的。
今晚月黑風高,閻行留下了三人看管馬匹,其彆人操縱逐步枯黃的草叢逼近了陳倉漢軍的營寨,從近處窺測漢軍的設防,不料剛要靠近就先出了不測。
“···”
“王家父子狼顧狷狂,又占有兵馬,為了早日安定涼州我不得不與他們結合。合兵以來我以退為進,用心逞強就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張狂對勁,驕其心誌。他們冇了內部掣肘,為了早日真正統領全軍就得西出來攻打長安,和董卓之輩的悍敵血戰,到時候勝不敷喜,敗了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韓遂快速地掃了一眼縑帛上的內容,隻見其上寫滿了剋日被王國約見的軍中將領,部落大人的名字。他不動聲色地將縑帛支出袖中,才轉眼對韓敞說道:
“孩兒大膽,實在不知為何父親一向容忍王國匹夫在我們眼底下猖獗。自中平元年起事以來,父親披堅執銳,我韓家男兒浴血拚殺在前,方纔有了當下聯軍的大好局麵。這個王國不過是州中一乾才,幸運得誌攻陷了冀城,就竊據高位,眼中無人,多次想要篡奪我韓家的兵馬,現下更是在暗中勾搭,運營不軌。父親也常說‘一時縱虎,數世之患’,為安在這件事上就遲遲下不了決計?”
“啪!”
“說吧”
“甚麼,不成能,我要再數一遍!”
“然後呢?”韓遂仍然笑著問道,就連韓敞也冇看出這是怒極反笑的征象。
韓敞一時無言,在他看來現下甲等大事就是剿殺王家父子,殺完以後天然就是自家的叔父重新坐上聯軍首級的位置。
閻行一踏上關中的地盤,趕緊命令已經是精疲力儘的世人歇息進食,改換衣物,為了製止泄漏動靜和返途安然,命令將充當領導的最後一個獵戶也帶上。
如果遵循平常的端方,韓遂入城居住的時候,韓敞必然會留在城外韓家的大營中。隻是徹夜韓敞得知了郡府暗子傳出的動靜後,冇有出城,而是自作主張留了下來。
聽到這裡,一向昂首的韓敞內心格登一下。中平元年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殺死護羌校尉泠征、金城太守陳懿,風頭一時無兩,實際倒是手上的勁卒良馬也死傷甚重,被厥後插手的邊章和叔父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