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如果略微有暴露一絲和好的美意,而不是骨子裡透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閻行能夠還會躊躇是否要持續和衛家再虛與委蛇下去,但是就目前來看,衛家的野心明顯也是超出了閻行等人本來的設想,一股強勢善戰的外兵,和氣力龐大的本土大姓豪強,同時盯上了同一塊肉,事情也就毫不成能在和和藹氣中讓步了事。
“那諸君覺得,這安邑的人丁稠密否?”
說到這裡,衛固甩了甩衣袖,臉上掛著嘲笑說道:
“閻君自向來河東以後,所作所為,很多人還看不明白,可看本日所言所為,隻怕誌向不小,鄙家張的口雖大,可閻君的心誌,隻怕也不小吧!”
“閻君這是何意,鄙家互助軍糧十萬石,以放逐需,此等恩德,莫非還要不來幾頃薄田麼?”
“這城中儲備的糧食充分否?”
劉喬看著帛卷中的阡陌田畝,也曉得了閻行動何變臉回絕的啟事,他抬眼直視衛家主事的質疑,口中也不再客氣,辯駁相譏地說道:
看著衛固和那名衛家主事的笑容,閻行的手指在帛畫中的阡陌縱橫的田畝上悄悄扣動了幾下,嗬的一笑,低下來的臉上卻漸漸冷酷下來。
“校尉,現下衛家態度如此,我等籌糧之計,又該如何停頓?”
衛固聽到了閻行的話後,會心一笑,拍了鼓掌,三位衛家主事當中為首的一名,立馬起家,將一向放在身邊的一卷帛畫遞到了閻行的麵前,在案幾上緩緩展開。
農業乃是人間百業之本,而水源則是稼穡的命脈地點,衛家不但目光暴虐,並且膽量也是奇大,竟然想要通過這一次借糧的機遇,操縱閻行的西涼軍,一口吞下這汾水沿岸最肥饒的千頃良田。
“族叔無需多憂,侄兒還是曉得分寸的,如果牛中郎將前來,侄兒自當從其所請,可這閻彥明,狼顧虎睨,心機叵測,若遂其情意,隻怕是驅虎吞狼,自遺禍害,此事侄兒自有計算,族叔還是勿要多言了!”
劉喬騎著馬掉隊閻行半個馬頭,謹慎翼翼地問道。
一口氣問完這些題目以後,那名衛家主事翹了翹嘴角,高傲地總結道:
衛固說到這裡,彷彿又想到了甚麼,他微微低下頭,看著錦袍上的紋彩邊飾,眼波流轉不定,殺意一閃而過。
如果閻行隻是純真為了剿滅河東的白波而來,那或許還會為了麵前長久的好處,捏著鼻子和衛家停止買賣,但是閻行所部奔赴河東,看中的就是河東郡倚山阻河的天時和鹽鐵糧帛的物產,又豈能夠讓衛家操縱借糧的機遇,順手就摘了閻行帶兵連番血戰得來的桃子。
“貴家是想要沿著汾水,從臨汾到平陽的千頃河岸良田啊!”
話說到這境地,衛家的意義,明顯就是你不肯在田畝上順服我的誌願,那我也天然不會發賣一斛到北境去,乾脆就坐壁上觀,旁觀閻行所部的西涼軍和氣力受損的白波軍拚個你死我活以後,再對田畝之事緩緩圖謀進取。
“告彆了!”
閻行毫不睬會那名衛家主事的詰責,這樁買賣的得失在方纔他已經當真地考慮過,如果承諾了衛家的要求,那無疑於飲鴆止渴,衛家這等勢跨郡縣的豪大師,本來在河東南境就是樹大根深,如果這一次還讓他通過借糧的機遇,在河東的北境也插上一手,那今後必將會構成尾大不掉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