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眉頭稍稍平舒，另有些將信將疑，那名十夫長看了看於夫羅的神采，又持續解釋說道：

衛覬對於主動請戰的牛嵩，微微一笑，倒是冇有同意。

說完以後，衛覬畢竟隻是臨時統禦牛嵩這曲士卒，擔憂領兵的牛嵩心中不平，又指著城外的匈奴人，持續解釋說道：

披甲頂盔的牛嵩烏黑的神采上暴露一些驚奇，他冇想到常日裡看起來隻會引經據典，說些文縐縐、之乎者也的話的衛功曹，本日在臨敵的城牆上，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於夫羅有點難以置信，他指著青銅鑊再次問道。

於夫羅搖了點頭，果斷地說道：

於夫羅遠遠看到那十幾騎哨騎聚在一起，也不分離鑒戒，心中已有不悅，他皺著眉頭策馬走近那些哨騎以後，卻發明這些哨騎竟然聚在一起，架起一個打劫來的青銅鑊（huò），燃柴生火，彷彿在烹煮一些東西。

“固然我等部落的子民將這些蝗蟲當作‘神蝗’，供祭血食，以求不受侵犯，或是要求部落中的巫者，發揮巫術，乞助於鬼神，可還是不能斷絕蝗蟲的侵襲。”

···

“就算幸運到手了，但是守城的士卒人數人少，哪怕一個士卒換兩三個雜胡，對於我等而言，一樣也是不值得的，如果折損的士卒一多，那接下來城牆上就不敷人手輪換守城了。”

“去河東，那邊另有我們過冬的糧食！”

於夫羅走近以後，聞到了一股牛羊油脂的味道，但他看到青銅鑊中，烹煮的竟然不是羊腿之類的肉食，而是一串串金燦燦的小蟲，他愣了一愣，轉頭向那些哨騎問道。

“單於，你如何能夠——”

部落牧民墮入饑荒、牲口馬匹大量倒斃，難以停止的饑餓差遣草原上的健兒反目成仇，為了儲存，部落與部落，牧民與牧民，無儘的廝殺在上演，直至於屍骨相撐，白骨累累，一個強大的部落也由此風消雲散。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於夫羅俄然歎了一口氣，搖了搖手上的馬鞭，催動馬匹向匈奴人馬臨時的營地馳去，呼廚泉呼喊一聲，號召散開在四周的單於衛隊，不緊不慢地跟在於夫羅的前麵。

於夫羅、呼廚泉他們現下也蒙受瞭如許的一種窘境，鋪天蓋地的蝗蟲掃略過境，吃光了他們的牧草，然後揚長而去，現在要再像河東的漢人吏士那樣，調集部落的子民，毀滅分食蝗蟲，倒是有些太遲了。

說完以後，於夫羅已經將一隻蝗蟲歸入口中，大力地咀嚼起來，收回了一陣脆響，蝗蟲入口的味道冇有羊羔烤肉那麼鮮美，但是也彆有一番風味，冇有預猜中的那麼難以下嚥。

“這是甚麼？”

身為滅蝗的北部使者，衛覬不但帶著吏員趕到蒲子、北屈兩地，還臨時統轄著牛嵩的一曲士卒，批示吏士，調集兩地的士民百姓，不分日夜，及時毀滅、擯除了境內的蝗蟲，保住了境內多數農夫農婦這個春季的收成。

這話是粗糙直白，可聽起來就是那麼對胃口，牛嵩稍稍一咧嘴，一時候竟然冇有能夠想到話語，來接上衛覬的話頭。

“草原上的狼就算再餓，哪怕瘦的皮包骨，也不會去學羊群如何儲存，而是不時伸開血口，想要從鄰居的身上咬下一塊血肉，匈奴人就是有這類豺狼之性，不把他們亂棍打服了，打得像是家犬一樣順服，他們就會無休無止地向你撲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