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司馬深受牛中郎將重用,手擁強軍,不敢西進迎敵,卻折道河東,如此行動,有何顏麵妄言兵事。兵者,詭道也,古之名將,以伐交伐謀為上兵,以伐兵攻城為下策,李、郭等校尉聯絡英豪,共討不臣,此乃順天應人之道,而王允、呂布背信棄義之人,弑殺恩主,形同謀逆,大家得而誅之,我涼州將士,枝出同源,唇齒相依,豈有分歧心戮力之意。”
“兩軍締盟,李校尉一方曉得校尉的難處,也無需校尉調派兵馬互助,隻需校尉分出兵馬,管束住宋翼的兵馬便可。而郃陽一城之地,也扶養不起校尉的雄師,分兵就食,勢在必行,此乃互利之舉,校尉又何必遊移,自誤於局勢之間。”
麵前這個背信棄義之人,也健忘當年是誰將他從刀下救了出來,是誰對他悉心種植,委以重擔,轉眼就投向了閻行的陣營,對昔日的仆人棄之如敝履。
“李儒此人,雖言辭鋒利,盛氣逼人,但他確切也是有備而來,李傕等人本來也的確能夠藉助陽謀,加深我等與長安朝廷、河東郡府的構隙,逼迫我等與此共同對敵。並且現在李傕、郭汜等人軍爭新豐,胡軫、徐榮一敗,長安朝廷之勢危如累卵,我等已經介身此中,逢此變局,也是該早作運營,以免錯失良機,遺恨不已。”
“我等進軍左馮翊以後,如果李、郭等人圍攻長安,遣使前來相召,不知是否要出兵前去?”
“眼下局勢,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人所共知。司馬方纔此言,可謂無忠無義、無勇無智之辭,若真為昂藏七尺,焉有再立於堂上之理,可掩麵告罪退矣!”
李儒從激憤甘陵,再到轉向閻行,口中流暴露來的資訊,從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再到迫之以勢,可謂是步步緊逼。
甘陵想著此事事關嚴峻,與其事光臨頭,諸將商討無果,再調派快馬,返回郃陽扣問閻行,那還不如徑直就在這個時候,先問清楚了閻行的情意,也免獲得時候白白遲誤了良機。
說到這裡,閻行忽地回身,看著甘陵、戲誌才兩人,慎重說道:
本日李儒進到堂中,麵對作壁上觀的閻行諸人,就是要表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對待閻行一方的態度越是強勢,對外開釋出的信號也就更加現顯,那就是閻行一方,此時與李傕一方的雄師締盟,僅僅隻是錦上添花,絕非雪中送炭,並且如果閻行再躊躇不決,那激憤李傕、郭汜等人的結果,也毫不是閻行一方過後所能夠接受的。
“故而我意,待新豐一戰過後,三輔大亂之際,以叔升為主將,以誌才為參軍,率馬、翟、孟諸將及雄師再下臨晉,以白波餘部為前驅,收重泉、蓮勺、萬年等地,兵圍高陵,聚左馮翊之糧扶養雄師,收三輔、上郡等地秦胡之兵為用,招攬流亡公眾充分河東北境。”
甘陵受命以後,謹慎起見,也向閻行扣問雄師的後續意向。
“甘司馬既然說到了新豐兩軍鏖戰之事,那儒也不怕奉告校尉,胡軫、徐榮等人的兵馬,本來就是我涼州健兒,現在殺儘涼州兒的傳言在關中傳播甚廣,而長安朝廷卻政令不明,導致涼州將校大家自危,兵無戰心,校尉也是知兵之人,這新豐的兩軍鏖戰的成果如何,儒倒是不消再說瞭然。”
“胡軫倒還罷了,徐榮素有知兵之名,其用兵之能,在涼州諸將當中,也可謂俊彥,長安朝廷以其為將,戍衛新豐,猜想李、郭等人勢大,孔殷之間也攻之不下,我等此時與彼輩締締盟約,出兵左馮翊,豈不是為李傕、郭汜等人白白增加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