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那於吉已經在東街菜市問斬!”,
於吉手裡夾著一根乾草,言語當中儘顯輕視之意,說話間連眼皮都未曾抬過。
牢門翻開,兩個還算有些眼力的士卒將於吉攙起,架著他就往牢門外走去,
黃蓋先是發難,孫策不是庸主,隻是喜美意氣用事,這類環境下,隻要於吉共同將孫策這股火氣給壓下去,那便凡事都有的籌議。
固然軍醫幾次叮嚀孫策切勿起火,可他越看這多嘴多舌的於吉,越是心下不順,
“快哉!”
可事已至此,那裡另有轉頭路可走?
他本就不想給於吉活路,那裡還能任由他逞口舌之快,
“既然伯符將軍有求,鄙人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主公,”,黃蓋腰身微微彎下,踏上一步,拱手說道:“那於吉深得民氣,如果殺了,實屬不智啊!”,
“必死!”,
“將軍不是一向以來最想殺的就是我嗎,事光臨頭,豈會不敢?”,於吉輕捋髯毛,他那裡不曉得孫策所想。
“主公說的是......”,
“公覆,你說這些,我都想過,”,孫策一隻手搭在黃蓋肩上,他早就站不穩了,能對峙到現在滿是硬撐,“可他於吉一心求死,我已經不止一次給他活路,可他恰好不要,”,
“啟稟主公,”,
“諾!”,
孫策已經忍耐到了極致,他一向想麵子些,再麵子些,可這於吉死死相逼,非要用其性命扯下他最後一塊遮羞布,
“於吉,”,孫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當真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誰?”,
“賭,當然要賭,如果不給你孫伯符一個殺我的由頭,我怕你今晚都睡不著覺嘍!”,
“大丈夫,當死則死,”,
狂浪的笑聲從於吉口中收回,彆說是孫策,就連他身後的周瑜也是皺緊了眉頭。
歸根結底,還是孫策不敷自傲,把於吉當作了當初的黃巾張角之流,怕在這麼讓他生長下去,遲早有一天,於吉會擺盪其底子,加上他本就對這些江湖方術嗤之以鼻,這纔有了這麼一遭。
“我於吉本日,”,
“於吉,我囚禁你之前,曾與你有過賭約,咳咳,”,喉嚨一陣發癢,逼得孫策不得不將話憋了歸去,重重的咳了幾聲。
“你且猜猜,你是贏了還是輸了?”。
“哈哈哈哈......”
說是乾草,實在也就是薄薄的一層,與直接躺在地上無異,耳朵微動,彷彿是聞聲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於吉展開雙眼,由躺變坐,嘴角含笑的盯著鐵雕欄,彷彿統統都早有預感。
黃蓋被這老頭氣得不輕,彆說孫策了,連他都想一刀成果了這老貨,這也太氣人了,不肯認慫也就罷了,如何還用心往上拱火呢!
“呃......”,
陰暗和潮濕彷彿是這裡獨一的基調,一鬢角斑白的老者側躺在乾草之上,手肘撐地,手掌撐頭,麻布衣裳胸懷敞開,髮束散開,頭巾扔在一旁地上,涓滴看不出是一個被囚禁多日的犯人,
“報!”,
......
“於吉,你可敢與我再賭一場?”,
孫策點了點頭,
說罷,於吉狂笑不止,不消再問,孫策也曉得,於吉不會再和他多說哪怕半句,乾脆揮揮手,讓士卒將其架出地牢。
“不如將其趕出江東,分身其美,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