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汗都下來了,哪敢擔擱,倉猝領著人出來,不大會兒工夫兩個小寺人抬著裹的嚴實的慧妃從裡頭出來送了歸去。
慧妃又細心打量了打量,銅鏡中映出花容如玉,比她鬢邊那支海棠花還鮮豔幾分,她抬手摸了摸,因生得好,小時候在家逢人見了就誇,說她生的這般好,將來不定就有大造化。
福海還在哪兒楞神兒呢,給陳二喜踹了一腳:“揣摩甚麼呢,還不出來,遲早因著貪財要了你的小命。”
現在想想,若她生的平常些,似她兩個姐姐普通,尋個婆家嫁了,說不得還比現在安閒些,現在外頭瞧著光鮮,裡頭的苦誰又曉得呢,本身何嘗不想生皇子,也得皇上給她才行,這幾年她過的,每一天都一樣,偶然候她乃至感覺,這麼活著跟死了也差未幾。便在宮裡這麼些年,她也拿不準皇上的脾氣,小時候聽奶孃說,皇上就是龍,是天子,當時候她設想不出皇上到底甚麼樣兒,但她見過龍,正月裡燈節兒的時候,奶孃抱著她出去看燈,有個二龍戲珠的燈籠,當時候她就感覺怕,感覺那兩條龍張牙舞爪猙獰可怖,不如中間孫猴子的走馬燈風趣。
慧妃在宮裡待了這麼年,就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嬪是妃,離了皇上,你就甚麼都不是,在這偌大的深宮裡老死都冇人理睬,她又比不得旁人,有孃家依仗,她隻是個商戶之女,她爹連個烏紗帽都冇混上,百口就希冀她一小我了。
實在他就是難堪,這脈象上瞧,武三娘這身子如何也要保養個十來日,可皇上哪兒急啊,王升剛是想著,如何能在最短的時候內,把武三孃的身子調度好,不然皇上每天問,哪天惱起來,說不定就把他也丟油鍋裡炸了。
這麼想著卻又搖點頭,就算得了聖意,憑她的罪奴之身,這輩子也甭想翻過來,可這會兒卻要謹慎服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