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當她如同個安排普通的謝清側,連視野都冇分開書便說道:“我說停了嗎?”半晌後才慢條斯理地抬眼看向她。
胭脂聞言一臉錯愕地看向他,他垂下眼睫隨便看了眼硯堂裡的墨,淡淡道:“重新磨。”
他傷還未好似有些氣不順,微微伸手掩唇輕聲咳了幾聲,才抬眼看向站在書案旁的胭脂,言語中不含一絲豪情,冷酷道:“ 持續。”
胭脂聞言心下一顫, 如何……如何還找她了!他才養了冇多久就能找人費事了?
胭脂膽戰心驚地看著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悄悄翻轉細細察看,他看得很當真,眼睫垂著投下一片暗影,顯得更加謙恭有禮,襯得斯斯文文的好模樣,卻不知如何會對她做出那種不知恥辱的事來?
謝清側見她一臉不情不肯,忽安靜道:“如何……你聽不懂?”
謝清側可真是個不好服侍的,這折磨人的體例直叫她生不如死,研墨這般古板有趣的活兒她是真的不想乾了,她甘願去大房當粗使丫環,也不肯意一天到晚研墨!
胭脂快被折磨瘋了,她一看到他就主動想些有的冇的,一時候不想打仗他,她微微一縮手,他便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又微微斂了眉看了她一眼,胭脂趕緊循分得一動都不動了,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謝清側聽後垂著眼不發一言 ,胭脂心下一慌恐怕他又想甚麼惡毒的招兒,便軟了嗓子逞強般悄悄喚道:“二公子?”
胭脂趕緊垂眼安循分分地持續研墨,可冇想到他竟讓她研了整整半日,到了晚間,謝清側才叫了停,而當時胭脂的右手已經酸得抬不起來了。
那日家法後, 胭脂每日去都瞧他死了冇……額不……應當是還活著不……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為何俄然如此,莫非是惱她代替丁樓煙寫信, 讓他覺著被戲弄了?
胭脂累得又爬回床上去,睡了會兒回籠覺,醒來時卻瞥見謝清側就坐在她床旁看著她,彷彿看了有一會兒,見她醒過來也不動,隻神情莫測地看著她,胭脂心下一跳忙擁被坐起。
待到她好不輕易將墨磨好,胭脂先揉了揉手脖子,纔將墨錠放回磨床上。
胭脂每日都過得非常憂心, 他現下太衰弱了,彷彿悄悄一掌就能將他拍死了,是以她每日都是提著氣謹慎翼翼去看他的, 恐怕動靜太大就將他給吵死了。
謝清側聞聲了動靜,微微抬眸看向她 ,胭脂一下子渾身都微微生硬起來,直到實在受不住他的核閱了,才抬步往他那處走去,沉默垂眼站定在書案前,他才收回視野又看向了手中的書,半晌後,淡淡叮嚀道 :“研墨。”
胭脂冇想到這才隻是開端,從那今後謝清側竟每日都讓她研墨,整日整日得下來,胭脂的手脖子都腫了起來,感覺再這般下去這手遲早給他廢了,早間起來就打死也不想再去了。
她看向謝清側垂眼當真的模樣,不由眼裡浮起一片戾氣,這與她來講無異於鈍刀割肉,這孽障怕是用心的,這般把她弄到二房,莫不是想要把她漸漸折磨而死?!
研墨是件很吃力的活兒, 長時候要順一個方向磨,心如果靜不下來,部下失了穩勁隨便亂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勻的。
胭脂聽後腦筋都微微空缺了一刹時 ,垂眼看向了硯堂裡的墨,確切是冇磨好,可好歹也磨了這般久,姑息著用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