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珩歡樂的笑著,胥璵抬眸看向廊下立著的女子,緩緩走至廊下,拱手施禮,聲音裡說不出的溫潤,叫人如沐東風,“南華皇子胥璵拜見懿妃娘娘。”不卑不亢,唇角的含笑如剛沏好的的新茶,嫋嫋的熱氣氤氳出昏黃之感,可眸中的淡然卻叫人疏離。
元祿自院外出去,身後還跟著一個太醫。
“公子璵不必多禮。”蘇代淡淡一笑。
施存忙擺了擺手道:“不敢不敢,這本就是臣之職。”
胥珩見蘇代似是在指責胥璵,忙替他分辯道:“代姐姐,在璃宮時,我與哥哥見不了幾麵,這也怪不得哥哥的。”
元宵強扯了個笑容,卻比哭還丟臉。許嬤嬤衰老的手指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元宵再也忍不住,撲到許嬤嬤懷中嚎啕大哭。十來歲的孩子固然還懵懵懂懂,看著旁人的神采,以及許嬤嬤的話語,卻也模糊約約的猜到了些甚麼。
她款款走出門外,隻見一個一襲月紅色直裰的少年負手立於木槿樹下,如潑墨錦緞似的長髮被一支碧玉青簪束起,麵若中秋之色,衣冠勝雪,眸如辰星,薄弱的身姿似有一絲孱羸,唇角的含笑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東風。暖和的日光斜斜的打在他近乎薄弱的身上,偶有一絲輕風吹拂而過,飄飄零零旋下多少茶白的花朵落在他的肩上,茶白和月白彷彿融為一體,這般純粹,這般得空。蘇代恍然憶起本身此前讀過的一句詩詞,“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施存輕歎了口氣:“芥蒂啊。”
未待蘇代開口,便聞聲一向在角落裡的元宵不由急聲辯駁,“之前的大人也是這麼說的,可這都過了半個月了,嬤嬤的病也不見好轉……”
元祿將施存帶到許嬤嬤的屋裡,蘇代放心不下便在外甲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見施存徐行而出,拱手道:“啟稟娘娘,許嬤嬤的病無甚大礙,微臣再開副方劑,好生療養幾日,便會逐步轉好。”
墨韻堂的院中種了一株木槿,遙眺望去,一朵朵茶白的木槿花綻放枝間,彷彿天涯吹來的雲霞浮於綠海中隨風飛舞,一樹的木槿婉約、文雅縱情綻放在炎炎夏季。
直至走至院中,才聽施存抬高聲音道:“實在許嬤嬤已經病入膏肓,臣也是迴天乏術,娘娘和公子璵還是早做籌算吧。”
“起吧。”蘇代淡淡開口道。
在正堂坐了冇多久,便見一個貌婉心嫻的宮女自外頭款款走進,她娉婷施禮後垂眸輕聲道:“稟懿妃娘娘、公子珩,公子璵來了,正在外頭候著。”
“臣施存拜見懿妃娘娘。”
元祿拿了牌子倉促拜彆後,許嬤嬤硬是求著蘇代去了正堂坐著,蘇代冇法隻得依她。
胥珩長舒一口氣,才笑著道:“我就說嬤嬤吉人自有天相。”
蘇代不忍再看他,微微抬眸,卻見胥璵正看著本身,她對他微微一笑,他回以如暖風般的笑意,那神情似是在感激她冇有將真相奉告胥珩。
過了好一陣子,胥璵才緩過來,神采儘是無法,“叫娘娘看笑話了。”
胥璵眸色微微一怔,半晌纔對施存道:“多謝施大人。”
思及初見胥珩之時,蘇代眸中儘是不愉之色,冷哼一聲,漫聲道:“你是珩弟的兄長,卻不能護他全麵。本宮初見珩弟之時,他身上儘是傷痕,而你,竟是不知麽?”
聞見裙襬上玉環瑽瑢之聲,木槿樹下,身形薄弱的少年微微抬眸,唇角勾起一抹都雅的弧度,凝睇於她的雙眸似一汪夜色下的湖水,喧鬨卻又叫人沉湎此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