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人消災，他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有錯！”

唇上的觸感已消逝，他想起來了――底子冇有甚麼光芒裡絕頂，這裡就是出口！餘念就是出口！在她臉上的黑物不是鬼漆，而是影象出入的通道！以是先前的長舌婦能跟從至小半山的房間。她說的逃命也不是逃向門外，而是逃入她身材裡的通道！

安卓望向麵前的似水麵龐。

而餘這時候念臉上戴著的，他實在看不出門道來。這麵罩像是在臉上塗了一層玄色油漆，行裡人管這叫鬼漆，和薩滿麵具的路數很像，都是借先師之力以鎮幽靈。但她這鬼漆畫得實在是充滿後當代藝術的違和之感，邊角像是萬字元一樣凹凸不平。

有一回他走南門路過，橋下一間古玩鋪子開了有些年初了，安高見那貨櫃裡擺著一對文玩獅子頭，古色古韻、血紅徹骨，紋理盤曲繁複，底座四平八穩，定是北方仙山古樹結下的一對掌中日月，流落南邊，文氣實足――核桃本是六合正氣結晶，鬼師奉的是陰陽兩界的差事，身上不免惹些倒黴未除，握在掌中熱血迴流，力量翻滾，是極好的回力神器，凡人也可辟邪防身，以擋災害。但是仙樹結的雖說是仙果，但經俗塵人手把玩運力，油脂浸入，已有些耗損，不搞清楚來路，恐怕不但不能把握，反倒會被神器倒吸力量，引來災害。何況文玩核桃在南邊並未幾見，這對上好的獅子頭流落到橋下的小店裡，來路實在可疑。

“除了收魂鎮鬼，我們還做了這個……”

鶯聲燕語，陣陣香氣。

安卓這時候悶不作聲的模樣敬愛極了。在這無邊無邊的六合之間，隻要她二人，在冗長的時空中踱著步子，餘念恨不得把這明晃晃的光芒變成宇宙間的浪漫星空，等在絕頂的也不是影象的出口，而是供二人棲息的溫馨小屋，她能夠在他懷中奸刁撒嬌，有說不完的話。

“安卓，”

“那你奉告我，我是不是像如許問過你很多次？”安卓笑了起來，彷彿一個心甘甘心的傻子。

“那暴戾不化的胎身走了嗎？”

安卓清了清嗓子：

“那之前的七八次，我們也像明天一樣，隻做了收魂鎮鬼的事嗎？”

“喂，喂！”

“那是招惹了仇家，不想讓彆人認出你？”

“安卓？”

安卓話在口中又吞歸去了，他的神采有點兒難堪。

嗬嗬，應當是本身想多了吧，他在內心笑話本身。

安卓當然不記得他們曾經聯袂遨遊的天涯，月下訴說的衷腸，那些場麵在他走後隻能儲存在餘唸的影象裡，吸引著她，在腦海中無數次的回放，但卻不能對他訴說，乃至以後隻字不提。而當那些回想湧入腦海，安卓的失憶便成為她痛苦的源泉。他當然不會記得，那些曾經隻為她做的，隻對她說的，彷彿永久冇法兌現的承諾、誓詞，但餘念冇有挑選，她的影象是真的，她信了。

安卓轉頭：

餘念還是不吭聲，持續在光芒裡走著，就像走到了冰天雪地裡，找不到六合的鴻溝。安卓向來冇有經曆過這類奇境，冷靜地跟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回想著這雙牽動他的手現在如此溫馨地垂放著，懸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