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賀慶與嫡妻相守,蒙天帝垂憐,老來得子,深感安撫,但一月前的大水捲走我這小兒和嫡妻的性命,我捶胸頓足,唾罵天道愚我不淺,害我不淺,這纔出此下策,把祖上秘傳下來的起死複生術用在她娘倆身上。再過這最後幾天,她們便能如活人般坐臥,雖不能言不能語,不能見光也不能見外人,要人悉心顧問就像植物人,但隻要我劉或人一口氣尚在,也定會服侍他們孃兒倆直到我閉眼棄世命。”
人說莫留冤魂赴往生,青山難埋活死人。這等妖術如果傳了開來那還得了!眾靈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的,豈不天下大亂!還魂殿縱使為天門開了道後門,也還是在天道中行,查漏補缺,給那些早退的遊魂開啟綠色通道,而這等起死複生之術讓人非死非活,斷了六道往生之路,恰是亂天綱的歪門正道。
餘念點頭道:
“冇有靈魂,這兩具屍身儲存的再無缺也隻是安排罷了,和那博物館裡的泡在藥水中的肌體冇甚麼彆離,從速啟開看看吧,以免又滋長甚麼亂子。”
“開打趣吧你,如何能夠隻要半小時,何況我們門外的車又如何辦?”春來不平。
“我們走吧,再不走又要誤了還魂殿之約。”安卓道。
亡者頭上的寒梅乍一看竟然已經生出青綠的黴菌,餘念再細心一瞧,那不是甚麼黴菌,而是寒梅在屍水的浸泡津潤中又發“新枝”,這陣法竟能讓朽木逢春,抽撥出的一簇簇梅枝新芽!這施法的高人明顯不是要亡人行六道魂歸命處,而是要她們根絕天命,起死複生,要讓這亡魂和舊體在玄門道術中縫合,於同一時空裡重生!
春來不聽,一個勁的朝車身後備箱的尾指鞠躬叩首,恐怕又犯甚麼忌諱。
春來瞅瞅躺在搖椅上昏睡的人道:
“咦,腦袋上生的是甚麼東西?”
“不然,等那劉老頭子醒了再說?畢竟是他的家事,親人不在場而開館驗屍但是有違道義啊!”
“不怕,”餘念已把光複大小兩鬼的香瓶放回車中,和箱子裡的其他符瓶擺列入位,她轉頭道:
三人準頭一看,搖椅上的人已經醒了,現在遙坐堂中,目光灼灼地望向兩口啟開的棺材,似有所思。
安卓一看內裡的泥地已經枯燥,不曉得這一兩個時候裡還能不能踐約感到還魂殿。
“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春來一手罩住眼睛,口中念念不斷。
頂上的太陰已如淡黃的光斑貼在西邊的天空,下半截已被深藍的夜色淹冇,寅卯瓜代,再過兩個時候就該天亮了!
“唉,”他歎一口氣:
“道長方纔講的但是南苑的還魂殿?”
劉賀慶接著說:“遵循起死複生的招數,她們孃兒倆一睜眼就必出性命,剛纔不是因為三位相救,我這把老骨頭也就自作自受飄在那河上了。”劉賀慶心胸感激。
賀慶一臉竭誠,又拱手道:“諸位固然開車隨我來,我那扁舟就在河邊船埠,諸位一看便知究竟。”
賀慶昂首一看天氣,拱手道:“諸位駕駛門外的四輪,天亮之前怕是趕不到還魂殿,劉或人感激三位不計前嫌捐軀相救之恩,如不嫌棄,我在這水路上有暗道扁舟,順水而行,不走那彎彎繞繞的公路,半小時便能中轉還魂殿。”
安卓回想起前一夜瘋瘋顛癲的七大麻子,嘲笑道:“天底下哪有甚麼真正的驚天動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