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翩翩然畫了一會兒，俄然道：“那繆清死活不肯嫁西海的二王子，她此前照顧我和阿離很多，我便將她帶迴天上做個婢女。待她哪天想通，再將她放歸去。”

夜華將菜盛起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她同你普通，隻會在我做飯時生個火加個柴罷了。”我訕訕的，不好接甚麼話。他轉過身又去盛湯，輕歎了一句：“也不知碰到我之前，在俊疾山那破處所是如何活下來的。”

我呆了一呆，已被他牽著走了，前麵迷穀抱著小糯米糰子吃緊朝我喊：“姑姑，這半筐子枇杷倒是要還是不要？”

我方纔想起，他那夫人早已魂飛魄散，當今這麼提起來，豈不是揭人傷疤。

也是有這類先例的。

小糯米糰子立即伏到我的膝頭假哭：“嗚嗚嗚嗚嗚，父君是好人。”

青丘本就民風曠達，不結婚便有了小娃娃也冇甚新奇，何況隻是交頸而臥。一眾小仙自是將這當作個笑話，冇等迷穀開口，已將那仙娥打了出去。

夜華冇言語，撐著額頭盯了我半晌，一把拽過我的手：“這四周那裡能找到些肉食菜蔬之類？”

我一愣，夜華君也來了？莫非昨日我在他會才子時鬨了一場，他本日特地跑來找我討說法？

他抬開端來，眉眼間很有些溫情，緩緩道：“另有甚麼想要與我說，一道說了吧。”

火苗子嗞嗞舔著鍋底。

迷穀一副奶媽嘴臉跟在一旁，非常著緊：“小殿下，你可慢些，慢些。”

留下看洞的小仙童正三兩個一團蹲在洞門口鬥蛐蛐兒。領頭的雲生見我來了，眉開眼笑地與我揮手道：“姑姑多年不來串門子，此番卻真是不巧得很呢，夫人眼下正離家出走，殿下昨日也坐了白額虎尋她去了。姑姑如果不嫌棄，且讓雲生好生接待一下您白叟家！”

我昂首望了一迴天，道：“昨兒個添的。”

夜華大多時關在新辟出的書房中措置公文。早大將我拉出去散一漫步，傍晚用過晚餐再拉我去散一回。夜裡時不時還會找我去書房同他下一兩局棋。我哈欠連天被他煩得冇何如，有幾次下到一半便伏在案上睡著了。他卻也不來提示提示，乾脆一同和衣趴在棋案上就這麼睡了。

我哈哈乾笑了兩聲，轉移話題道：“聽那仙娥說，你將東海的繆清帶上天宮了？”

他們這一唱一和得我甚莫名，補你個頭啊補。

因了迷穀的原因，我未有幸見得那位仙娥。

我固然不大想他來青丘做客，但人已經來了，即使是個不速之客，我青丘卻夙來是個禮節之邦，天然不該當與他計算，須得拿出點做仆人的風采來，以免被人輕看了去。

我傻了一會兒，冇想到他卻說了這個。

我單覺得男人都熱中於會商女人。當年我做崑崙虛小十七時，常常惹了大師兄活力，一與他聊起哪家貌美的女神仙，總能等閒化解他的肝火。卻忘了此番我已不再是當年崑崙虛上兒郎身的小十七，即使男神仙也熱中於會商女神仙，卻定然不肯同一個女神仙聊起另一個女神仙。想必，又是我冒昧了。

我順手捏了捏糯米糰子的臉，問他：“你喜好不喜好吃這個？”

我淡然欣喜他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天雷你都曆了的，還怕這個嗎，我看好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