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也不抬：“拔草啊，父君說這些雜草上麵藏著的珊瑚是東海海底頂標緻的東西，我冇見過，就想拔來看看。”

我看他低頭拔那珊瑚上的青荇草撥得風趣，便靠疇昔搭話：“小糯米糰子，你這是在做甚麼？”

他左手仍拽了把草，右手從善如流地從我手裡接過扇子，極其隨便地一扇。頓時一陣暴風高山而起，連帶著整座水晶宮震了三震。烏壓壓的海水於十來丈高處翻湧吼怒，朝氣勃勃得很。不過半盞茶的工夫，東海水君這本來暗沉沉的水晶宮已是舊貌換新顏，怎敞亮二字了得。

分開宴清楚另有些時候，大殿裡各路神仙卻已是三個聚成一團，兩個湊做一堆。想當年阿爹做壽開的那場壽宴，眾來賓雖無缺席，卻冇一個不是抵著時候來。而當今，不過東海水君給男娃做個滿月的堂會，非論大神小神竟都如此主動。想來世道確切是變了，現在的神仙們，大略都閒得短長。

我伸手就近在淺灘裡探探，東海水撥涼撥涼，我打了個寒噤，從速用上仙氣護體。身後卻俄然有人“姐姐，姐姐”地喚我。

施術將這擋人的鬼園子挪走倒是個好主張，但到底不太刻薄。想到這一層，我心中不由無貧苦楚。或許是苦楚到了極致，俄然間竟有些福誠意靈。

究竟證明我扔樹丫子指路這行動甚是賢明。

本來是南海水君的家眷。

拐過九曲十八彎，愣是冇尋著一個合適的處所。真真叫人泄氣。

我有些感慨，料不到這一輩的東海水君，層次竟獨特成了這副模樣。一起走來，本該是亮堂堂的水晶宮，卻比阿爹阿孃的狐狸洞還要陰沉。幸而沿路置了些光芒溫和的夜明珠，才勉強冇有讓我栽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