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用得舒坦，連帶表情也開闊很多。是以夜華要我在狐狸洞裡幫他劈出個書房來措置公文，我也冇計算。將三哥以往住的鄰湖的配房拾掇拾掇，就給他了。

小糯米糰子立即伏到我的膝頭假哭：“嗚嗚嗚嗚嗚，父君是好人。”

我木木然照他說的做完了，才省起他原是要為我做幅丹青。

哪知男民氣海底針，方纔還非常鬱鬱的夜華，淡淡然看我一眼，又重新拿起筆來蘸滿墨汁，嘴角勾起來一絲笑紋，道：“站到窗邊去，對，竹榻跟前，唔，還是躺下罷，將頭髮理一理，擺個安逸點的姿式。”

我啞了半晌，探過身子與夜華籌議：“歸正糯米糰子已經吃得打嗝了，我們三個成年的神仙，不吃東西倒也不打緊，這一頓，便先算了吧。”又回身凜然與迷穀道：“速去凡界將鳳九給我招返來。”

固然因了迷穀的原因，我未曾有幸能見得那位仙娥。

一覺醒轉來，天已擦黑。身上蓋了件烏黑的外袍，像是夜華的，彆人卻不曉得去那裡了。

我傻了一會兒，冇想到他卻說了這個。

夜華放下茶杯，拿起一個碗來從湯盆裡盛魚湯，似笑非笑與糯米糰子道：“現在你倒找了一座好背景。”然後將滿碗的魚湯推到我麵前，甚和順道：“來，淺淺，你要多補補。”

他卻愣了一愣。

我淡然欣喜他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天雷你都曆了的，還怕這個麼，我看好你喲。”

迷穀一口飯嗆住咳個冇完。

青丘本來民風曠達，不結婚便有了小娃娃也冇甚新奇，何況隻是交頸而臥。一眾小仙們自是將這當作個笑話，冇等迷穀開口，便將那仙娥打了出去。

我終究在竹榻上睡著了。

迷穀已經清算潔淨，我便號召他一同來吃。

他不甘不肯進灶屋去了。

我方纔想起，他那夫人早已魂飛魄散，見今這麼提起來，豈不是揭人傷疤。

他正開了窗立在書案前畫湖塘中的蓮花。聽我這麼一說，皺眉道：“我想來你這裡住便來你這裡住，擺佈你纔是我的妻，旁的人管得著麼？”

我想了一想，慎重道：“就說青丘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我原覺得夜華此番是來與我算賬，冇想到半月下來，在東海水晶宮的事，他卻提也冇提。

我單覺得男人都熱中於會商女人。當年我做崑崙虛小十七時，常常惹了大師兄活力，一與他聊起哪家貌美的女神仙，總能很等閒地化解他的肝火。卻不想此番我再不是當年崑崙虛上兒郎身的小十七。即使男神仙們也熱中於會商女神仙，卻定然不肯意同一個女神仙聊起另一個女神仙。如此，便又是我冒昧了。

夜華做了三個菜一盆湯。

火苗子滋滋地舔著鍋底。

隻聽當時一眾看熱烈的小仙嘻哈道，那仙娥淄衣飄飄，衣裳料子很不錯，臉卻生得不可。迷穀將她攔在青丘穀口，她甚倨傲與迷穀道：“我家娘娘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何況還是將來的帝後。娘娘派我來，也是一片美意，白淺上神尚未同太子殿下施禮結婚，便整天纏綿，交頸而臥，終是不太安妥，就連當年的天君，也不似如許的。再則謬清公主將將被請上天宮，太子殿下也萬不該蕭瑟了她。”

我哈哈乾笑了兩聲，遂轉移話題道：“聽那仙娥說，你將東海的謬清帶上天宮了？”

我覺得事情生長到現在這個境地，委實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