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者再拜之間,亭閣驀地大動,青瓦墜地,木石翻滾,蘇陌葉扶著亭柱向東華道:“但是因疊宙之術?”
帝君的目光凝在鏡麵上,略彎了彎嘴角。
白衫少年將綠衫少年和藍衫少年一同攔在身後,秋水眸中含著愁悶,向鳳九道:“吃喝玩樂終歸不是個端莊,聽聞殿下神兵鍛造一課同上古史一課均修得很有成就,不巧這兩門卻恰是我的弱項,不知旬假時殿下可有空助我將這兩門課業補一補?”
瞧鳳九洗耳恭聽,續道:“剋日梳理生魂冊,發明某處異界投身了一個靈魂,前去查探,乃知是宿世後代的一個魂,非從循環台而來,身後也不會過循環台。未經循環台便投生化世,此種靈魂隻能是仙者生造,而人間能生造出這類靈魂的人寥落可數,神族中除開我,也隻要太晨宮中的耘莊仙伯了。前些年便聽聞帝君因想參透塵凡八苦而自求投身凡世,司命的命格簿子中雖載著帝君投生入凡世乃是三十年後,據傳此三十年他是在太晨宮中靜修,但靜修之時,令耘莊仙伯用本身的影子造出魂來投往異界先曆練一番,也何嘗不成,並無毛病甚麼。”說得口乾,謝孤栦提起酒壺來又飲了一口,“帝君既瞞著諸位仙者,想來此事極其奧妙,我思慮好久將此事奉告於你,你可知為何?”
說阿蘭若或許是鳳九的影子,不過是帝君他一個猜測,但妙華鏡中投入阿蘭若的小像,鏡中卻現出鳳九,其意不言已明。此事公然如他所料,阿蘭若的靈魂確然是取小白的影子做成。但小白她為何會將本身的影子放來梵音穀投生?且看她的模樣,彷彿也並不曉得阿蘭若竟是本身的影子。
東華一震,她第一次見他,是在琴堯山上,而他第一次見她,倒是在兩千多年後的往生海畔。她說終有一日,或許他們能在一個甚麼宴上相會,她說得不錯,厥後他們在她姑姑的婚宴上相見,她差點兒將一個花盆踢到他頭上。他令她悲傷了很多年,但當時候,她的臉上卻看不出甚麼,做得像是第一次拜見他的一個小帝姬,聰明,活潑,標緻。
鳳九的笑僵在臉上。
耘莊仙伯寂靜半晌,沉吟道:“仙君此事慮得周,老朽方纔亦思慮了半晌,這倒是獨一可行之法。但依老朽之見,待老朽形成此魂,投入梵音穀後,仙君同老朽卻都需飲一飲忘塵水忘懷此事。仙君行事向來鬆散,想來也附和老朽所為,雖說投生的靈魂僅為帝君幾分薄影,但亦是帝君的一部分,若你我意中流露此事,被故意之人拿捏去,將此魂煉化吞食,帝君甜睡中恰是衰弱時,必會擺盪他的仙根。”
謝孤栦斜看她一眼,晃了晃酒壺:“我跟前你逞甚麼能,你有甚麼是我不曉得的?七年前與你同飲,醉鄉中你不是說帝君在琴堯山救你一回,你想著報恩在十惡蓮花境救帝君一回,成果又被他反救了返來,到頭來你還欠著他一回拯救的大恩,遲早還需尋個機會回報給他嘛。依我看這是個機會,對著帝君的影子比對著帝君本尊強些,再讓你回太晨宮麵見他,怕是有些難為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