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枕上書_第十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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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若她飲了鼠血身材裡便是鼠血,那她也飲過他的血,是否現在她身材裡亦流著他的血?這讓他有些失神。

用毒向來就不是甚麼出奇奇策,倒是適合傾畫之計,相裡闋本性多疑,因此在後那一步之前,另有頗多路需繞行。每一程路該如何走,有何需躲避,朝野中有誰可拉攏,可從誰開端拉攏,有些事成了該如何,不成又該如何,載了厚厚一疊紙,就像算籌一樣精準。相裡闋雖寵著傾畫,卻如籠中鳥普通禁著她,此前她對朝野之事不甚體味,倒是他,將她帶上了機謀之路。

嫦棣還要催促他:“表哥,你說我方纔講得對不對?”他極不耐煩,冷酷道:“若要論血緣,你曉得歧南神宮獨一低視的血緣是甚麼。”嫦棣的臉唰地一白。歧南神宮低視的是不貞的血緣,若從這個層次上說,嫦棣和阿蘭若的血冇有任何辨彆。但阿蘭如果他養大的,亦飲過他的血,即便承了她母親不貞的血緣,那又如何。

光陰倉促,山下的宮變產生時,他不過五歲。息澤神君邊吃綠豆糕邊警告他,歧南神宮雖履的是個監察之職,但若非因上君失德乃至生靈塗炭,旁的事都不在神宮監察之列。宮變這等事,他們爭他們的,我們有興趣就去瞧個熱烈,冇興趣就將宮門關嚴實了,喝個茶水吃個糕。

三日前是個黃道穀旦,老天爺慈悲了一回,令他傳給帝君的第十二封急信起了功效,將帝君召回了歧南神宮。他催帝君實在催得吐血,幸虧帝君返來了,他就把這口血含了歸去,希冀著法器掃尾後他能下山歇一歇。

不幾日他的生辰,她感覺這是靠近他的良機,她該去賀一賀。她想起那日他立在清雅花叢中的風韻,本想去花圃中摘一捧做賀禮,不想此花花期長久,業已開敗。她憑著影象中花叢的模樣稚嫩地臨了張圖在紙上,滿心保重地捧著它去孃舅府中為他賀生。生辰那日他分歧在花圃中穿戴便裝,一身神官服顯出一種超出年紀的沉穩俊朗。他仍同橘諾嫦棣待在一處,隻遠遠瞧了她一眼,便將冷酷目光移向彆處。

白衣的男人笑道:“念得很好,阿蘭若,我是蘇陌葉,西海的蘇陌葉。”

照他此前的戰略,若他此時是自在身,早已逼得相裡闋同神宮動上兵戈了,而現在相裡闋果然已不再如昔日莽撞,對神宮乃是走的壓抑蠶食的門路,神宮大要上瞧著事,想必內裡的神官們,卻已被相裡闋暗中替代了很多。近兩年幽居,他並非對外事一所知。他一向在等著傾畫來找他。

他必定會愛上她。他實在從冇有停止過巴望她。

二十年艱苦長修,山中味的光陰裡,他常想起她。他是天定的神官長,他母親將孕育他看作一項榮光,從不將他視作己子,對他尊奉多於愛,他從何嚐到過親情的滋味。他曾對她說,我是你獨一的親人,但她何嘗不是他獨一的親人。他將她從滅亡邊沿救返來,給了她名字,將統統親情傾瀉在她身上。他有執念,執念是她。但現在她有了好的依托。他想,若要令執念不成魔障,放就要放得完整,這一念方纔氣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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