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燕池悟口中所述東華這幾十萬年獨一陷出來的一段情,為甚麼是一段不利的情,鳳九約莫也猜想出一二來。即使東華喜好姬蘅,甚而他二人離修成正果隻差那麼臨門的一步,但這臨門的一步終歸是走岔了。傳說中,大婚當夜姬蘅不知所蹤,頂了姬蘅穿了身紅嫁衣搭個紅蓋頭坐在喜房中的是知鶴公主。此事如此峯迴路轉,鳳九實在早統統人一步曉得,她去太晨宮送地瓜時,已被一身紅衣的知鶴攔在宮牆邊,說了一大頓挖苦話。彼時,知鶴還用一些正理讓她信賴她同東華實乃有戀人終立室屬,意欲狠狠傷她一傷。鳳九記得有一個時候,她的確感覺此事很莫名其妙,但終歸是東華的大婚,她當時還未確信東華對姬蘅成心這一層,感覺他不管是娶姬蘅還是娶知鶴,對她而言都冇有甚麼彆離,也談不上會不會更受傷之類。她當時不管是身上還是心上,那些傷口雖還未複原,但不知是這一番演變的經曆陣痛得太短長乃至於麻痹還是甚麼其他啟事,反而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鳳九愣了一下,她那夜分開九重天後,便再未探聽過東華之事,聽到燕池悟談到姬蘅竟是如此分開的,一時訝然。但她對燕池悟所說還是有所思疑。她尚在太晨宮時,見到姬蘅對東華的模樣,滿是至心實意地敬佩崇拜,或許另有一些傾慕,並不像隻將他當作一個幌子,此事或許另有蹊蹺也說不定。
索縈是頭好寵物,聽到姬蘅的叮嚀,並冇像上回那樣風普通地躥到東華的跟前。它馱著背上的灑金宣,行動文雅且遲緩地邁下六角亭的台階,抬頭叼走東華手中的靈芝,惹得姬蘅又一次讚歎。
是東華常去的小園林,荷塘中蓮葉田田,裝點了很多異色的蓮花,其上還坐落著專為她乘涼造起來的白檀木六角亭,此時亭中伏坐的倒是多日不見的姬蘅同那頭單翼雪獅。
不知為何,有眼淚自眼角滑落,滴在爪心的佛鈴花上,像是從殘花的缺口溢位來一段濃濃的哀痛。她冇有忍住,再次轉頭,昏黃視野中隻看到花雨似瑞雪飄搖,六合都那麼靜。她抬起爪子來,好久,悄悄在司命的手心中寫下她想問的一句話:“今後,統統都會好起來吧?”她感到他停下腳步來,很久,手再次逾矩地撫上了她的額頭,答覆她道:“是的,殿下,統統都會好起來的。”
三百多年後,再細心將這些前事回想一番,竟有一些恍忽不實之感。這也是三百年來,她頭一回這麼詳確地回想這一段令人神傷的舊事,才明白情感是一種憑藉細節之物。一些事,若細想,就不是那麼回事,若不細想,不就是那麼回事。
燕池悟撓了撓頭:“冰塊臉並冇有和姬蘅同祭六合啊,傳聞他養了隻紅狐當作靈寵,祭天前俄然想起要瞧瞧這隻靈寵,命仙官們將它牽來,令旨叮嚀下去,才發明這隻靈寵已不知失落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