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庭廣眾之下和心儀之人眉來眼去這類活動,花花公子連宋君轉頭一想,本身竟然從未做過,頓時感覺的確枉擔了一個情聖之名,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觀禮台緣擠坐著的一眾天庭小仙身上,在裡頭挑出成玉元君的影子。成玉元君自從紮根在台緣上那把椅子裡頭,一向在同中間的司命星君切磋核桃究竟有多少種吃法,切磋得甚有興趣,一眼也冇轉頭瞟過他。
鳳九彼時正托手將合虛劍送進聖峰當中。尚未丟手的時節,瞧見這片越行越近的濃雲,不由得緩了一緩。便在這一緩之間,聽聞濃雲後傳來一聲笑:“公然是場諸神共饗的嘉會,不過鳳九殿下這段兵藏之禮,依聶某陋見,彷彿還缺了一個步調。”霧影散開,一身繅絲貂毛大氅的男人手裡頭捧一個暖爐,被一眾侍從簇擁著含笑浮在雲頭。
從慶薑算起,聶初寅確然該算第三代魔君,但魔君之位夙來靠的是拳頭而非血脈,照這個來講他和鳳九平輩實在牽強,但即便牽強,當真去辯終歸落了下乘。再則本來是族內一場比試,他這麼一說卻成了兩族以後的較量,神魔兩族近年雖修得睦鄰友愛,終歸在根上帶了罅隙,聶初寅這麼一教唆,四海八荒看著,鳳九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因為目標很明白,連宋君本日公然得了很多好料。
聶初寅蕩在眼角的笑意冷了一瞬:“殿下好口齒,但聶某既勝了這一場,勝者王敗者寇,殿下乃信人,當不會賴了許給聶某的承……”諾字尚未沾地,卻聽觀禮台上俄然響起一聲:“等等。”
世人目光移向發聲之所,出聲的是位藍袍仙者,和和藹氣的一張臉,竟是女媧座下的寒山真人。
聶初寅一愣。台下諸神也是一愣。
台下白奕一雙劍眉簇得老高,咬牙向白止道:“便要讓他得了便宜還來如此熱誠我青丘嗎?”台上鳳九已謙善道:“魔君雖長了鳳九八萬歲,比鳳九大了三輪,但畢竟平輩,竟在十招以內便贏了鳳九,鳳九真是心折口服。”
聶初寅目光微動,臉上卻仍含著笑道:“白奕上神此言差矣,提點二字真真折殺聶某,不過是聶某曾觀過青丘兩場洪荒期間的兵藏之禮,心中甚為敬慕罷了。尤記得疇前試劍後皆有一場比劍,允平輩之人向新任的一荒之君應戰,令民氣馳神馳,可為何本日輪著鳳九殿下的兵藏之禮,卻在試劍後便直接藏劍了呢?”
茅簷長掃淨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帝君瞧著台下跪得整整齊齊的眾神,很有撫玩一十三天他栽下的一叢叢香樹苗之感,略抬手免了諸位跪禮,回身安撫站在一旁的鳳九:“早曉得你要輸,不消感覺給我丟了臉,”遞給她一塊帕子,“擋了幾招?”
03.
白止帝君皺眉道:“他比九丫頭長七八萬歲,若了局同九丫頭一比,豈不是欺負小孩子鬨笑話,想來不會有這個臉皮罷。他帶的侍從裡頭,我看一定有誰打得過九丫頭。”
青丘諸位長輩中,最會拿麵子工夫的還得算她老爹,禮台上的妙樂停下來,她老爹白奕一臉如沐東風的神采:“本君嘗聽聞魔族一貫蕭灑不拘禮法,卻不想玄之魔君這一派倒是重禮得很,本日我們青丘在自家地盤上行一個古禮,還累玄之魔君台端來提點一二,真是忸捏忸捏。”
連宋君此次前來堂亭山,一則為跟過來看著湊熱烈的成玉元君,二則自個兒也來看看熱烈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