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她腦中一轟。

帝君坐在那邊朝她伸手的模樣、說這句話的模樣都實在過分誘人，固然有些猜疑，鳳九還是磨蹭疇昔，嘴裡卻不忘抱怨道：“一會兒疇昔，一會兒又過來，為甚麼老是叫我，你就不會到我這邊來嗎，歸正不準再揉我的臉。”

八荒眾神皆早早趕來赴宴，連一貫愛拿架子的天君都抵著時候到了，眼看吉時一刻一刻逼近，東華卻仍杳無人影。她終究有些慌起來，纔想起帝君前夕臨走時說的那句隨後就來，他冇有說隨後是甚麼時候。他或許趕不上吉時了，她想，心中俄然有些空落。但轉念又感覺本身是不是太吝嗇了些，固然這場結婚宴非常首要，但小燕說姬蘅危在朝夕，帝君那夜雖說的是前去瞧她一眼便罷，但到得她病榻前，說不準亦有些憐憫，情願多陪一陪她，全她平生最後一個遺言。終是死者為尊，若果然是如此，帝君他趕不上吉時就趕不上吉時罷，她同一個將死之人爭甚麼。

這幾日她實在思路混亂，但她想他們既是伉儷，她總該信賴他，本能為他辯白道：“爺爺如何說是膠葛不清，此事我也曉得的，姬蘅她命懸一線，帝君他隻是出於憐憫去見她最後一麵，我們做神仙的，對將死之人的這點憐憫還是要有的啊。”

她笑了笑，輕聲道：“是啊。”

她入得青之魔族的地盤申明來意時，裡頭一名頗慎重的魔使蹙眉同她長歎道，他們的魔君已有近一年未曾回到族中，他們亦不知去那邊尋人，若她甚麼時候見到他，還請代為轉告魔君儘快回族中一趟，她傳話之恩青之魔族定然銘感五內。而重霖拜見赤之魔族時，煦暘君道，三百年前她妹子同小侍衛閩酥私奔之事鬨出來時，赤之魔族已將她逐了出去，姬蘅自那後再未同赤之魔族有甚麼聯絡，現在她在那裡，他們一族實在無可奉告。

這一場大宴，眾仙皆飲得滿足，靈台還存著腐敗白當日便告彆拜彆了，另有幾位好飲的仙者因醉酒的原因，在石宮騰出的客房中多歇了一日，次日也一一拜辭了。碧海蒼靈重歸寂靜。白家人待了兩日亦回了青丘，唯留重霖同她留在此處。

重霖見她的神采，考慮很久道：“帝君甚為看重此宴，倘本日不能趕來，必然是身逢大事，帝君他絕非不顧念殿下，臣大膽托大，帝君將此宴交給臣，便是信賴不管甚麼變故，臣總能護著殿下。”

鳳九乍聽姬蘅垂死的動靜非常驚奇，她固然不喜好姬蘅，卻也感覺可惜，聽帝君說要去看看她讓本身先去喜宴，便靈巧地點頭，又過來幫帝君穿外袍。

恍惚而漸行漸遠的背影彷彿預示了甚麼，但彼時鳳九並冇有重視，隻是阿誰夜晚，她冇能再睡著。

鳳九一愣，看向東華，東華皺眉道：“她既住在梵音穀中，為何會危在朝夕？”

帝君喝水的手頓在半空，接過墜子在指間摩挲了半晌，忽抬眼向鳳九道：“明日你先去碧海蒼靈，我去看她一眼，隨後就來。”

這九日本身做了甚麼說了甚麼，鳳九感覺，此時回想起來印象竟然非常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