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安靜,眼中卻一片冰冷:“我不會同你和離,小白,到我死,你都是我的老婆。”
他瞧見小仙子僅說出帝君二字,便讓她一瞬失神。
他閉眼道:“小白……”
她啞然,凡界的日子清閒,再回仙界雖不至煩惱重重,但總覺不若凡界輕鬆安閒,近些年她的確從未想過要主動返來。她撥弄著杯蓋道:“這些年我在凡界,學到了凡人的一句話,叫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倒是句好話。”她當真道,“實在見與不見又有甚麼要緊,都這麼多年了。”又緩緩道,“你同她這些年也還好罷?”
琉璃閣是座兩層樓閣,位於三十六天大羅天,緊鄰著青雲殿。東華帝君每年僅上一次朝會,便是蒲月初五在青雲殿中給眾仙定階冠品。
他看她很久,隻答了個好。
謝孤栦隻主動提過這麼一次,厥後再未同他談及鳳九與東華之事,他也未主動刺探,隻是偶爾想到謝孤栦感喟般說出的那句話。她思慕帝君,這麼多年來已成了本能。你忘了她,對你纔是好的。
他愛她至深,為她捨命。但人間本無此理,說捨去一條命便能換來一段情。
她還是哭,眼淚落在他的臉上,卻冇有給他他想要的迴應,她哽嚥著說:“青緹,我欠你一條命,定還給你。”
這位小仙娥舉止上不如天上的其他宮娥般如模型裡刻出來似的端方,領鳳九來的一起上非常活潑,既不認生也不拘禮:“殿下雖不識得奴婢,但奴婢卻早就聽聞過殿下呢,奴婢是梵音穀的一頭小靈狐,兩百年前被帝君救上的九重天,奴婢傳聞殿下也曾住過梵音穀,我們梵音穀很美,殿下說是不是?”
嵐雨的刀尖紮進貳心肺,刀刃卻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謝孤栦暫不提,鳳九瞧著葉青緹卻有些迷惑:“按理說天上驅逐新晉仙者的大宴即便宴罷了,你也不該在此處呀,莫非東華帝君他未曾給你定階封品?還是他封你做了孤栦的左膀右臂?”
紫袍映入眼角,鼻尖傳來一陣藥香,鳳九微微昂首,兩百年不見,公然如姑姑信中所言,東華他清減了很多,神采有些病態的慘白,但精力瞧著還好。
他怕刀尖穿心而過傷到他身後的她。
他皺眉道:“誰?”
鋪在三十六天的日光已有些退去,他怔了半晌道:“碧海蒼靈中,你想要的亭子已搭好了,菜園子也墾好了。仙山中的靈鳥,我讓它們每個月末都到觀景台前獻舞,你想甚麼時候歸去看都能夠。”
他揉著額角,接著她的話道:“本日我有些可駭是不是?你不要怕。”
當年去凡界時,因明白若讓爺爺曉得她懷了白滾滾,她一時半會兒彆希冀走出青丘的大門,是以鳳九求折顏幫她瞞了此事。折顏上神一心覺得她求他坦白,乃是因不想將白滾滾生下來,是以瞞得既經心又極力,連她小叔也冇奉告一聲,還暗中給了她很多極穩妥的打胎藥,也不曉得是與帝君有甚麼深仇大恨。
白滾滾扭了扭,像是有些被她孃親的嗓門吵醒的征象,謝孤栦伸手拍了拍白滾滾的背穩住他,低聲向鳳九道:“你曉得帝君給青緹封的是何仙職嗎?”
鳳九抿了口茶湯,手中這盞茶倒是不苦。
洗塵禮倒是簡練,她念祝語時卻有些心不在焉。禮畢後一個小仙子提著裙子來請她,眨著眼睛向她:“帝君請殿下先去青雲殿旁的琉璃閣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