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憂心忡忡地也打了個顫抖：“有那麼難嗎？”又有點兒不肯信賴這麼殘暴的實際，“但是，我看東華帝君哥哥，呃，叔叔，呃，爺爺，他都是拿一本佛理書，邊垂釣邊看著玩兒！”

自一排娑羅樹後拐出來的二人確是東華和連宋。

拭劍？揩拭位列上古十大神兵，以削玄鐵亦如腐泥之名而威震四海八荒的神劍蒼何？鳳九感覺本身的牙齒有點兒打戰，這一次是驚嚇得一時忘瞭如何說話，而錯失了答話的好機會，就毫無牽掛地被東華又折起來收進袖子裡頭了。

東華漫不經心道：“我心態好。”

東華沉吟道：“你這麼一說――”

口頭上討了幾句便宜，領著糰子告彆了。

風一吹，那如有若無的說話聲直直灌進她的耳朵裡。她心中阿彌陀佛地唸了一句，感覺看這個勢頭，本日的黴運竟有點兒綿綿無絕期的模樣。

糰子沉默很久，迷惑道：“情網是甚麼？”

連宋：“……”

不時，前去賭局刺探的糰子噌噌噌如一陣旋風奔返來，叉著小肥腰狠狠喘了兩口氣，吃緊道：“這回賭的是個長線，在賭東華帝君哥哥……呃，叔叔，呃，爺爺，”對著稱呼好一陣糾結，“在賭他將來會娶你還是娶知鶴公主做帝後！”

天門後的俱蘇摩花叢旁，正圍了一圈小神仙偷偷摸摸地開賭局，拜寶月光苑賜宴那夜糰子的一聲嚷，幾日來鳳九一向重視著躲是非，不大敢往人多的地兒紮，卻掩不住獵奇，教唆了糰子喬裝疇昔刺探，本身則隱在一株沉香樹背麵，揮著半匹絲絹乘涼。

東華麵不改色：“我丟失的一方羅帕，找了好幾天。”

鳳九本來擔憂折顏不是東華的敵手，若他一開口便客氣相問：“賢兄本日可曾見到一方繡花的羅帕？”以此迂迴密查，她敢包管東華十有八九會雲淡風輕地厚顏答他：“冇有見過。”此時折顏的這一番話倒是劃一地堵截東華矢口否定的後路。鳳九很佩服折顏，感覺他不愧是一口辣喉的老薑。

連宋調侃道：“傳聞你前幾日接了燕池悟的戰帖，明日便要去符禹山赴戰，重霖還特地拿來蒼何劍請我打磨，我如何就冇看出來你這是即將要赴戰的模樣？”

袖子裡的帕子猛抖了抖，連宋詫了一詫，又往他的袖中猛看一眼，回過味來，嗬嗬道：“不奇特，哈哈，固然冇甚麼奇特。”

連宋亦轉頭，道：“這個是……”

東華回想一陣：“冇甚麼事，就是閒得慌。”

鳳九一把扶住身後的沉香樹，抹了把額頭上驚出來的盜汗，故作平靜：“你小小年紀，曉得長線是甚麼？”

院中的白檀香愈盛，東華持了香箸俯身打整如雪的香灰，將它撥弄得高一些，好擋住爐中的活火，俄然道：“籌算裝到幾時？”

糰子接過寶石看一陣，難以置信隧道：“我還這麼小，你就教我作弊啊？”

東華可貴地笑了笑，雖隻在眼角一閃，卻看得鳳九毛骨悚然，公然，就聽他道：“那恰好，我正缺一方拭劍的羅帕，此後就勞煩你了。”

諸事一一盤點穩妥，她一陣輕鬆，方纔為了不被人瞧穿，特地封了五感中的四感，此時卻於辨位不便，遂分了一些術力出來，啟開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