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青丘之國不如九重天禮節沉重,大麵上一些禮節還是有,比方這個兵藏之禮。這是每一任新君即位後必行的一個禮。新君即位日便由白止帝君合著天相及新君的生辰時占出施禮的日期來,凡是是百年以後,這期間新君須親手打出一款趁手兵器,於兵藏之禮那日當著八荒仙者的麵藏於名下治所的聖地,覺得後代子孫留用。比方她手中的陶鑄劍,就是她姑姑白淺當年為自個兒的兵藏之禮造出的佳構。
她姑姑的婚宴前幾日,實在合虛劍已經鑄成,但裝劍以做兵藏之用的劍匣子卻還不曉得在哪朵浮雲背麵,她疇前想的是歸正光陰尚早,待姑姑的婚宴後再在九重天玩耍一兩月也不見得會誤甚麼事。
鳳九唉聲感喟地路過一十三天的芬陀利池,巧遇連宋君,二人偕走,連宋君瞧鳳九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由體貼了一二,鳳九在連宋君一番體貼下,非常打動,身上此時揹著一個甚麼樣的大債也就照實說了。連宋君搖著扇子笑道:“你家中不是還儲著一個帝君?東華造劍匣的程度可謂一流,他來做這個定能在一兩日內完工,此種要緊時候你將他供在那邊不拿來用一用豈不暴殄天物?”調笑道,“你溫存他幾句他就幫你做了,何必你在此長歎短歎。”
兵藏之禮定在仲春十八,鳳九辛苦了十四個日夜,終究在仲春十六夜的五更時候,甩了刻刀成了劍匣封入靈氣,算告結束這樁天大之事。
若施禮日那天她將一把裸劍呈在八荒麵前,她爺爺白止帝君非將她一身狐狸皮剝了不成。鳳九悲歎地望了一回彼蒼,她此前的阿誰邃密籌算不必做了,造劍匣子方纔是此時射中的大事。十五天,十五天。臨時拚一拚罷。
鳳九此時有一半神態放在劍匣該選甚麼材質,做個甚麼式樣上頭,聽及連宋君此言,含混道:“我本身的究竟在還是該我本身來做,這個事交給帝君天然萬無一失,但甚麼事情都靠著帝君就忒不長進了,再說帝君他也不想我長成一個隻靠他的廢料,這個事頂多幫我籌劃籌劃製劍匣的進度,彆的約莫也不會多伸手幫我。”她又想起甚麼似的俄然眼睛放光道,“不然三殿下同我打個賭看帝君會不會主動代庖我,若我贏了,三殿下將上回給成玉元君做短劍所剩的人間至為貴重的雩琈玉贈我,若三殿下贏了,我拿芬陀利池的肥魚做半月糖醋魚獻給三殿下。”
她的眼中立即燃起但願的火光,夜華君換了支兔毫道:“幸虧你返來得早,如果再遲個七八日,約莫隻要熬通夜了。”
眼看旬日一晃倉促而過,匣子已大抵完工,唯做裝潢的雩琈玉上頭的雕紋還空著,鳳九一根筋總算鬆弛下來。人一鬆快,這日在睡夢中就恍然想起了一樁事。
她姑姑終究抬眼,眼中帶笑:“你如果真的十五六今後才氣返來,兵藏之禮上我就變成你的模樣頂了你,但你既然返來了,就彆想著再趁甚麼便宜,乖,另有十五日,每日少睡兩三個時候,也儘夠籌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