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衣驚駭的黑三郎下認識就握住了青衣的手。
正專注的看著蛛娘脫手的青衣始料未及,當變回本相的蛛娘伸開她那張有著鋒利螯牙的大嘴狠狠的咬斷那些微微滑動的藤蔓之時,心有暗影的青衣頓時頭皮一炸,趕緊扭頭不敢再看了。
固然可惜,但到底與本身無甚乾係,青衣感喟一聲,便不再放在心上了。
在無邊的花葉扭捏聲中,那昏黃的紫色虛影再度呈現在青衣的麵前。
待到青衣和黑三郎分開以後,失卻一處蜜源的蜜蜂們先是圍著那枯萎的紫藤蘿轉了幾圈,等它們發明這裡再無任何花香和花蜜以後,它們便毫不躊躇的掉頭飛走了。
蛛娘一得費墨客的動靜,當即就跑去找蜂巢去了,誰知找到蜂巢以後,蜂巢裡的蜂王又道,那白衣的凡人已經被紫藤花要去了。
“……你……不是已經攀附在雷騰身上了麼?”青衣偏頭瞧了瞧雷騰那被紫藤花袒護的身軀,隻覺這虛影說的有些不通,想了想就道,“既然必必要纏樹而生,你能夠換棵樹——”
蛛娘也非常擔憂費墨客的身材,當下嗯了一聲,部下一撈,倒是將費墨客打橫抱起,就那麼疾步往堆棧衝去了。
“奴與奴的郎君,相伴已是百年。百年前,自偶爾見了郎君以後,奴便日夜癡等,久不著花,經常來取蜜的蜜蜂見奴癡情,便做了那牽線的紅娘,將奴的郎君帶到了奴的麵前。奴歡樂之時,便化作個塵寰小娘子的模樣與郎君定情。自那今後,我們佳耦同心,長相廝守,轉眼已是百年,現在再要奴移情彆戀,倒是不能了!”
青衣聽了隻覺子虛烏有,草植中多有纏物而生的種類,比方菟絲子,淩霄花,牽牛,使君子等,此中尤以菟絲子最為典範,但它們皆是纏樹而生,而非纏人而生,現在蜂王此話一出,饒是身為妖怪的蛛娘也一臉的難以信賴。
“死了便死了。”黑三郎淡淡道,“妖界向來都是弱肉強食,適者儲存罷了。隻可惜那些紫藤花了,開的那般好。”
青衣見虛影說的情真意切,大有堅毅不平的意味,不覺有些啞口無言。
不過是半晌的工夫,蛛娘就已經將被纏於中間的白衣人的大半個身子拖出藤蔓叢了。
“不可——”蛛娘不肯服從蜂王的言語,這紫藤蘿放著好好兒的屋簷梁柱不纏,偏要纏個凡人,如何想都不對勁啊,是以在回絕了蜂王的要求以後,她拚儘儘力,愣是一口氣將費墨客從藤蔓從中完整拖出來了。
就在蜂王扼腕憐惜之時,那繁花似錦的紫藤蘿果然開端枯萎起來,不過是眨眼工夫,那滿樹的紫色花穗便齊齊化作了一串串發硬發脆的乾巴巴的模樣了。
是夜,青衣再度從睡夢中醒來,昨夜那突如其來又奧秘消逝的濃烈香氣再度襲來。
“啊,大人——大人——”蛛娘欣喜的叫出聲來,部下的藤蔓彷彿在漸漸收緊,但在急於救人的蛛娘眼中,這點子抵擋底子不算甚麼,她一麵叫著費墨客,一麵禁止不住衝動而變幻出原型來。
“……你到底是誰?”復甦過來的青衣低頭看著這個虛影,她已不像昨夜那般惶恐失措,趁著這個虛影還未消逝之前,她趕緊問道,“你要求的事情又是甚麼?”
青衣見那白衣人披垂著一頭長髮,一動不動的趴伏在蛛娘懷裡,彷彿是墮入了昏倒當中,想了想還是伸手扒開了披垂在對方麵上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