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人見蔣平殺了和尚,趕緊過來見禮,道:“若不虧恩公援救,某幾乎兒喪在和尚之手。叨教貴姓大名?”蔣平道:“俺姓蔣名平。足下何人?”那人道:“噯呀!本來是四老爺麼。小人龍濤。”說罷,拜將下去。蔣四爺趕緊攙起,問道:“龍兄為何到此?”龍濤道:“自從拿了花蝶與兄長報仇,厥後迴轉本縣繳了回批,便將捕快辭職不當,躲了官的轄製,本身務了農業,甚是安逸。隻因小人有個姑母彆了三年,本日特來看望,不料途中遇雨,就到此廟投宿。忽聽前麵聲嚷救人,正欲看視,不想這個惡僧反來尋覓小人,與他對壘,不料將刀磕飛。可愛和尚好狠,連搠幾刀,皆被我躲過,正在危急,若不虧四老爺前來,性命必定難保,實屬再生之德。”蔣平道:“本來如此。你我且到前麵,救那男女二人要緊。”
蔣平這裡向火烘衣,及至衣服快乾,身材和緩,內心卻透出餓來了,暗道:“自我打尖後隻顧走路,途中再加上雨淋,竟把餓忘了,說不得隻好忍一夜罷了。”便將破床撣了撣,倒下頭,內心想著要睡,哪知肚子不作勁兒,一陣陣咕嚕嚕的亂響,鬨得內心不得主張,突、突、突的亂跳起來,本身暗道:“不好!乾脆不睡的好。”將壁燈剔了一剔,悄悄開了屋門,來到院內,抬頭一看,見滿天星鬥,本來雨住晴和。正在瞻仰之間,耳內隻聽乒乒乓乓如同打鐵普通。再諦聽時,倒是兵刃交架的聲音,心內不由的一動,思忖道:“如許偏僻去處,如何夤夜比武呢?倒要看看。”頓時把餓也忘了,縱身跳出土牆,順著聲音一聽,剛好就在那邊廟內。吃緊緊行幾步,從廟後越牆而過,見那邊屋內燈光亮亮,有個婦人哭泣,趕緊挨身而入。
蔣平提了那和尚的刀在前,龍濤在後跟從,來到前麵,先將那男人開釋,姚王氏也就出來伸謝。龍濤問道:“這男女二人是誰?”蔣爺道:“他是姊弟二人,原要回孃家看望,也因避雨,誤被惡僧誆進。方纔我已問過,乃是姚王氏。”龍濤道:“俺且問你,你丈夫他可叫姚猛麼?”婦人道:“恰是。”龍濤道:“你婆婆但是龍氏麼?”婦人道:“益發是了。不幸婆婆已於客歲亡故了。”龍濤傳聞他婆婆亡故了,不覺放聲大哭,道:“噯呀!我那姑母呀!何得一彆三年,就作了故交了。”姚王氏聽如此說,方細看了一番,驀地想起,道:“你敢是表兄龍濤哥哥麼?”龍濤此時哭得說不上話來,止於點頭罷了。姚王氏也就哭了。蔣平見他等認了親戚,便勸龍濤止住哭聲。龍濤便問道:“表弟邇來可好?”敘了多少話語。龍濤又對蔣爺謝了,道:“不料四老爺救了小人,並且救了小人的親眷,如此恩德,何故答報!”蔣爺道:“你我至契老友,何出此言。龍兄,你且同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