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數日風景,禦刑打造已成,包公具摺請訓,便有無數官員前來餞行。包公將禦刑供奉堂上,隻等眾官員到齊,同至公堂之上,驗看禦刑。世人覺得別緻,正要看看是何軌製。未幾時,俱到公堂,隻見三口禦鍘上麵俱有黃龍袱套,四位懦夫雄赳赳,氣昂昂,上前抖出黃套,暴露刑外之刑,法外之法。真是“光閃閃,令人毛髮皆豎;冷颼颼,令民氣膽俱寒”。正大君子看了尚可支撐,奸邪小人見了靈魂應飛,真算從古至今未有之刑也!世人看畢,迴歸前麵。統統表裡執事人等忙慌亂亂,辦理起家。包公又悄悄叮嚀,叫田忠跟從公孫策同業。到了起行之日,有很多同僚在十裡長亭送彆,也不細表。沿途上叫告狀的父老也悄悄跟從。
又將尤氏婆媳帶上堂來。婆子哭訴前情,並言毫無養贍。“隻因陳大戶曾許過幾畝地,婆子恐他誣賴,托人寫了一張字兒。”說著話,從袖中將字兒拿出呈上。包公一看,認得是公孫策的筆跡,心中暗笑,便向陳大戶道:“你許給他幾畝地,怎不撥給他呢?”陳大戶無可何如,並且當初原有此言,隻得應許撥給幾畝地與尤氏婆媳。包公便飭發該縣辦理。包公又問陳大戶道:“你這屍龜的方劑,是如何曉得的?”陳大戶回道:“是我家教書的先生說的。”包公立即將此先生傳來,問他如何曉得的,為何教他這體例。先生費士奇回道:“小人夙來學習些醫學,因知藥性。或於完了功課之時,或颳風下雨之日,不時和東人談議論論。因提及此藥不成亂花,此中有六脈八反,乃是最毒之物。才提到屍龜。小人是偶然閒談,誰知店主倒是故意影象,故此生出事來。求老爺詳察。”包公點頭,道:“此語雖是你偶然說出,隻是不當對匪人談吐此事,亦當薄薄有罪,覺得妄談之戒。”即行辦理文書,將他遞解回籍。劉氏定了淩遲,陳大戶定了斬立決,狗兒定了絞監候。被告張致仁無事。
且說公孫策回到開封府,仍從角門悄悄而人,來至跑堂,放下藥箱招牌,找著包興,回了包公。立即請見。公孫策見禮已畢,便將密訪的情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細細述了一遍。包公聞聽歡樂,悄悄想:“此人果有才學,實在難為他訪查此事。”便叫包興與公孫策換衣,預備酒飯,請先生安息。又叫李纔將外班傳進,立即出簽,拿尤狗兒到案。外班承諾。去未幾時,前去返說:“尤狗兒帶到。”老爺點鼓升堂,叫帶尤狗兒,上堂跪倒。包公問道:“你就是尤狗兒麼?”回道:“老爺,小人叫驢子。”包公一聲斷喝:“唗!你明是狗兒,你為何叫驢子呢?”狗兒回道:“老爺,小人原叫狗兒來著。隻因他們說狗的個兒小,改叫驢子,豈不大些兒呢?是以就改了叫驢子。老爺若不愛叫驢子,還叫狗兒就是了。”兩旁喝道:“少說!少說!”包公叫道:“狗兒。”應道:“有。”“隻因張有道的冤魂告到本府台前,說你與陳大戶主仆定計,將他謀死。但此事皆是陳大戶要圖謀張有道的老婆劉氏。你不過是上人調派,概不由己;固然受了兩個元寶,也是小事。你可要從實招來,自有本府與你作主,出脫你的罪名便了。你不必忙,漸漸的講來。”狗兒聞聲冤魂告狀,不由的心中驚駭。後又見老爺和顏悅色地出脫他的罪名,與他作主,放了心了,即向上叩首,道:“老爺既施天恩,與小人作主,小人隻得實說。因小人當家的與張有道的女人有友情,可和張有道冇有友情。那一天被張有道撞見了,他跑返來就病了,總馳念劉氏,他又不敢去。是以想出一個彆例來,須得將張有道害了,他或上劉氏家去,或將劉氏娶到家裡來,方纔遂心。故此將小人叫到跟前說:‘我拜托你一宗事情。’我說:‘當家的,有甚麼事呢?’他說:‘這宗事情不輕易,你須用心搜尋纔有。’我就問:‘找甚麼呢?’他說:‘這宗東西叫屍龜,彷彿金頭蟲兒,尾巴上發亮,有蠖蟲大小。’我就問:‘這宗東西出在那裡呢?’他說:‘須在墳裡找。總要屍首肉都化了,纔有這蟲兒。’小人一聽,就為了難了,說:‘這可如何找法呢?’他見小報酬難,便給小人兩個元寶,叫小人且自拿著:‘事成以後,我給你六畝地。非論日子,總要找了來。白日也不做活,養著精力,夜裡好找。’但是老爺說的:‘上人調派,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