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然說完,隻聽有人叫“苦”,把個展爺倒嚇了一跳,忙問道:“你是何人?快說。”那人道:“小人姓郭名彰,乃鎮江人氏。隻因帶了女兒上瓜州探親,不想在渡船遇見頭領胡烈,將我父女搶至莊上,欲要將我女兒與甚麼五員外為妻。我說我女兒已有人家,今到瓜州探親就是為完成此事。誰知胡烈聽了,頓時翻臉,說小人不識汲引,就把我捆起來,監禁在此。”展爺聽罷,氣衝牛鬥,一聲怪叫道:“好白玉堂呀!你作的功德,你還稱甚麼義士!你隻是綠林強寇普通。我展熊飛倘能出此圈套,我與你誓不兩立!”郭彰又問了問展爺因何至此,展爺便說了一遍。
此時已交五鼓,這裡白爺笑盈盈的道:“展兄,此事若非兄台被擒在山窟以內,小弟如何曉得胡烈所為,幾乎兒壞了小弟名頭。但小弟的私事已結,隻是展兄的官事如何呢?展兄此來必是奉相諭叫小弟跟從入都,但是我白某就如許隨了兄台去麼?”展爺道:“依你便如何樣呢?”玉堂道:“也無彆的。小弟既將三寶盜來,現在展兄必須將三寶盜去。倘能如此,小弟甘拜下風,甘心跟從展兄上開封府去;如不能時,展兄也就不必再上陷空島了。”此話說至此,明露著叫展爺從而後隱姓埋名,再也不必上開封府了。展爺聽了,連聲道:“很好,很好。我必要問明,在於何日盜寶?”白玉堂道:“日期近了,少了,顯得難堪展兄。現在定下旬日期限,過了旬日,展兄隻可悄地回開封府罷。”展爺道:“誰與你鬥口。俺展熊飛隻定於三日內就要得回三寶,當時不要改口。”玉堂道:“如此很好。若要改口,豈是丈夫所為。”說罷,相互擊掌。白爺又叫伴當將展爺送到通天窟內。不幸南俠被禁在山沿以內,手中又有利刃,如何能夠脫此圈套。臨時不表。
忽聽內裡嚷道:“帶刺客!帶刺客!員外立等。”此時已交四鼓。早見呼嚕嚕石門已開。展爺正要見白玉堂,述他罪過,替郭老辨冤,倉猝出來,問道:“你們員外但是白玉堂?我正要見他!”憤怒忿的邁開大步,跟莊丁來至廳房以內。見燈燭光亮,劈麵設著酒筵,上麵坐一人白麪微須,倒是白麪判官柳青,中間陪坐的恰是白玉堂。他明知展爺已到,用心的大言不慚,談笑自如。
本來胡烈他是弟兄兩個,兄弟名叫胡奇,皆是柳青新近薦過來的。隻聽胡烈道:“小人既來服侍員外,必當經心報效;倘若不秉天良,還敢望員外心疼?”胡烈說至此,覺得必合了玉堂之心。他哪知玉堂暴虐至甚,耐著性兒,道:“好,好!真正難為你。此事但是我夙來有這個意呀?還是彆人奉告你的呢?還是你本身的主張呢?”胡烈此時唯恐彆人爭功,趕緊道:“是小人本身湊趣,一團美意,不消員外叮嚀,也無彆人奉告。”白玉堂轉頭向展爺道:“展兄可聽明白了?”展爺已知胡烈所為,便不言語了。
此時天有五鼓之半。這也是兆蘭、兆蕙平日叮嚀的,倘有告急之事,不管半夜半夜,儘管通報,決不責怪。本日弟兄二人聞聲拿住個私行劫奪暗害性命的,卻在南蕩境內,幸喜擒來,救了二人,趕緊來到待客堂上。先把郭增嬌交在蜜斯月華處,然後將郭彰帶上來,細細詰問情由。又將胡奇來源問明,方知他是新邇來的,怨得不知端方則例。正在詢問間,忽見丫環出去,道:“太太叫二位官人呢。”